趙簡無力地躺在床上,從來不喝酒的他此時突然卻想好好地喝一杯啤酒。
雨,如淚水般滑落,寂靜的天空,隻剩下悲傷的旋律。窗外的雨滴,一聲聲敲打著趙簡脆弱的心扉,讓那份孤獨與落寞,蔓延至每一個角落。
趙簡看著玻璃上那憔悴的倒影,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微笑。
他無力地打開沉重的大門,緩緩地朝樓下走去。
雨天的街道是多麼的淒涼,淒涼到沒有人在街道上嬉鬧,淒涼到隻有雨聲,淒涼到隻有一個人走在街上。
趙簡沒有撐傘,而是任由雨滴落在自己的身上,他極其享受這冰涼且爽快的感覺,突然,他感覺他好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他仔細地看著那個撞著他的黑色物體:那是一個穿著黑色衣服的人,手上拿著一個女人的手機(因為是少女粉,趙簡推測應該是女孩子用的),他雖然戴著口罩和墨鏡,但還是能看得出他的神色慌張。
“對不起,對不起。”那人匆忙地給趙簡道了個歉,隨後頭也不回地跑了。
趙簡懶得理他,隻是慢慢地朝前方走著。
路變得越來越紅了,空氣中摻雜著草地與鮮血的味道,趙簡的心有一絲不祥的預感慢慢升起。
不遠處躺著一個女孩,她那嬌小的身軀躺在冰冷的地麵上,地上的鮮血和那一動不動的身體讓趙簡的心不禁提到了嗓子眼。
他飛快地衝過去查看那人的傷勢,他抱起那個女孩,是那張熟悉的臉,徐清風的臉。
他從口袋裏拿出手機,可關鍵時候手機卻沒電了,他隻好背著徐清風在這雨天的街頭上跑著。
好在醫院離這兒不遠,經過長達三個小時的等待,醫生終於從搶救室裏走了出來。
“很遺憾……我們沒能把她從死神那裏救回來……我們已經盡力了。”醫生低著頭,不敢直視趙簡的眼睛。
趙簡如同一隻憤怒的野獸拎起醫生的衣領,他一拳結結實實地打在醫生的臉上,一旁的助手想要上去幫忙,卻被醫生一句話給阻止了:“我們沒救活她是我的錯,他想打就任他打吧!”
“清風,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趙簡不顧一切地衝向手術室,他大聲地哭喊著,想得到徐清風的回應,可手術室裏那蓋著白布的屍體沒有一點動靜。
趙簡被保安拉出了手術室,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醫生把那具屍體緩緩地推進停屍間。
他不停地央求著醫生:“求你們再搶救一次吧!就一次!”
“她已經死了!”醫生一個巴掌拍在趙簡的臉上,扇醒了他的心。
她確實已經死了,永遠地沉睡在寧靜的彼岸,不再受到世間的紛擾。她的身影消失在時光的長河中,留下的隻有那些揮之不去的回憶。
趙簡悔恨地跪倒在地上,抱怨著自己的無能,如果他當時跑快點,她或許就不會死了。
趙簡回到家時,夜已經很深了,他翻開那本《相遇地平線》,開始慢慢地翻閱起來。
“她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不知是因為我的軟弱無能,還是她單純地不想見我,麥子很早就已經熟了,她答應我會在麥子成熟那天到來,到時候我們一起在夕陽下的麥田裏奔跑,留下美好的回憶。我焦躁地看著田野裏收割著麥子的農民,乞求他們留下一小塊麥田,哪怕隻有一畝,哪怕隻有一平方米,農民們笑著答應了我。不知又多了多少天,她還是沒有赴約,當我趕到麥田時,廣袤的麥田就隻剩下空蕩蕩的田野,我氣憤地去找當初答應我的那個農民,氣憤地問他當初答應我要留下一塊麥地為什麼沒留。他笑著告訴我,她那麼久沒來,或許早就忘記了當初的約定,所以為什麼我還要整天等待著她的到來,從而失去自己美好的青春呢?聽了農民的話,我不再期待什麼,她或許早已遺忘了我,說好的約定對她來說一文不值,遺憾的是我們曾經那些美好的回憶成了泡影,我不甘心地沿著鄉間的小徑奔跑著,企圖找到她的背影,直到我氣喘籲籲地癱坐地上時,我才明白:她永遠不會來了。我笑著嘲諷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傻瓜,為了一個僅有著一麵之緣的女人竟做出這種傻事。”
趙簡關上書,熄了燈,躺在床上睡著了。
這個夜晚異常地漫長,月亮再次披上了銀紗,閃爍著光芒。趙簡一個人蜷縮在床上,淚水浸濕了枕頭,紅燒靠在他的身邊,安慰著趙簡弱小的心靈。
這一次,將會是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