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刻留意著場上情況的少年軍官關閉了右眼的熱成像儀,將一半的視力恢複成正常。雖然這種錯亂的視角讓他感到非常惡心,但是為了從多角度上收集場上的情報,少年也懶得去計較自己的感受了。
在那個特種兵的光束射中那隻“章魚”,讓它的部分身體從煙幕中顯露而出的驚鴻一督,少年分明看到了“章魚”身上那閃動的金屬光澤。
“這是戰鬥用機械?是無人操作機器人?還是單兵製式載具?”在這短暫的一瞬間,少年分別針對著自己手頭上掌握的情報,推出了數種最可能的情況,並權衡了這幾種情況分別可行的應對方案可能造成的損失之後,他毅然決定了親自出馬。
剛剛那一槍,那個特種兵本以為可以穿透那隻“章魚”的身體,對它造成一定損傷。但事實上卻是,在代表熱能的赤紅色在那隻“章魚”身上擴散開之後,根本沒有事情發生,便讓它氣定神閑地遊走了。
特種兵手上的光棱槍已經是他們現在持有的武器中名列前茅的存在,既然剛剛那一發射擊所產生的能量無法對那隻“章魚”造成傷害,那就表明,他們手上恐怕有九成的武器在這次戰鬥之中都等同於廢物了。
這對於他們來說,可不是什麼好消息啊。
剛才試圖先發製人的一擊,仿佛激怒那些在空中遊動的“章魚”,還沒等特種兵們作出下一步反應,數道與剛才如出一撤的高頻耳鳴憑空響起,特種兵們臉色大變,瞬間回想起剛才那兩條射穿地麵的無形光線,身體條件反射便動了起來。
全部人一哄而散,不斷在這片空間內來回跑動著。
在特種兵們走開之後,他們剛才所在的位置之上,仿佛出現了幾隻無形的大手,分別握著一枝紅筆將這片地麵上當成白紙塗畫起來。以一個點為起點不停勾勒,將經過的地麵全部溶解出一道赤紅的細線,不斷追擊著周圍的特種兵。
就在這片千鈞一發,幾乎一麵傾倒的情況之中,一個怪異的情景出現了。
就在所有人都手忙腳亂,施展出渾身解數以求擺脫身後那道代表了死亡的細線追殺之間,一個無比悠閑的身影成為了這個充滿動感的情景之中,唯一的另類——與所有人相比,他幾乎沒怎麼動過。
而這個另類的人,就是少年軍官。
同樣麵對著那道無色光束的追殺,少年軍官的淡定幾乎讓所有特種兵都覺得汗顏和絕望。雖然在持續射擊之下,那些肉眼無法看見的無法看見的高能光束已經在熱成像儀中化成了一道道清晰可辨的紅線,但是在那滿天穿插,雜亂無章的動態光束之中既要分辨出追殺著自己的那道光束的移動軌跡,又要及時作出躲避,是何等的艱難。
可偏偏,少年軍官就辦到了。就在所有人的眼前,輕描淡寫地辦到了。其躲避的方法,堪稱妖孽,讓所有在場的人都目瞪口呆。
少年軍官的辦法,其實很簡單,隻是在往前走罷了。每當有光束試圖接近他的時候,他往往在腳下錯開一小步,就簡單地避開了。那方法之陋,簡直讓人無法相信。
而且,更讓所有人不得不佩服的是,當那些被他躲過了的光束修正角度,重新劃向他之時,他的視線仿佛無處不在,總能在就要被射中那一瞬間,再次錯開一小步,成功躲過光束的追殺。
那些讓所有特種兵視若猛虎的光束霎時間看上去就如舞台上的小醜那般可笑,他們仿佛就是為了襯托那個少年的光輝而存在。無論他們再努力,也無法碰觸到少年的衣角。
在這一刻,隻是順從著那些自軍隊中流傳著的故事而崇拜少年軍官的特種兵們,似乎真正開始明白了,這道身影,為何能成為軍隊中的神一般傳說,被億萬聯邦軍人當成偶像而敬佩。
將漫天的光束的威脅視若無睹的少年軍官走出了一段距離之後,舉起了手中那支銀色的手槍,麵罩下臉無表情地朝著身前一個方向扣下了扳機。
一道耀眼的藍色光線劃破了漆黑的煙幕,直直打中了天空中漂浮的一隻“章魚”,並且直直從它身上穿了過去。
在肉眼之中明明是藍色的光線,看在那些戴著熱成像儀的特種兵眼中,卻是那麼鮮紅,紅的發黑,紅的讓人戰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