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衍餘光一瞥，自灰霧中衝來的，赫然是一名四品侯天驕。
通過其土黃色衣袍，薑衍認出，他似乎是羽沙府的弟子。不過此刻的他，似乎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一雙眼瞳盡數被白色充斥，徹底淪為殺戮的野獸。
“給我死！”
那羽沙府弟子口中喋喋不休，渾身氣機將薑衍牢牢鎖定，待距離薑衍更近時，伴隨著其越發猙獰的臉龐，他身後四輪赤色神環轟然升騰，浩蕩靈威盡數貫入其手掌之中，徑直朝著薑衍轟殺而來。
咫尺之間，若是被其擊中，恐怕薑衍不死也將重傷，從而失去再戰之力。
轟——
然而當那名羽沙府弟子轟拳而至時，卻直接穿透了薑衍的身軀，仿佛打在了空氣中。
盡管已經失去基本的神智，但當其拳擊透體而出時，這名羽沙府弟子的臉上仍然在細微抽搐後，出現了不解的神色。
可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下一刻，薑衍的真身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其身後，猛地一掌拍在其脖頸處，將其當場打暈。
“這古戰場中，莫非有此界生靈？”
薑衍看著倒地徹底昏迷的那名羽沙府天驕，思忖道。
“若真是的話，肯定是一頭擅長精神操縱的生靈。”
薑衍分析說道，旋即繼續朝著灰霧中深入。越是深入，漫天的腐朽氣息就越厚重，同時金戈嘶鳴聲也更盛。隱約間，薑衍感受到一縷縷虛無的氣息波動正試圖潛入其識海之中。
嗡——
偶有虛無氣息闖入薑衍識海，伴隨著金色神胎波動蕩漾，瞬間便徹底湮滅了。
“這股縹緲的虛無氣息，無孔不入，若沒有悟道神胎坐鎮，恐怕我也不敢繼續深入。”
薑衍低語，話落的瞬間，又熟練地並指捏訣，當前一道金色劍氣淩厲斬下。
伴隨著“哢嚓”的聲響，一名衣衫襤褸的封侯境修士便徹底斃命，倒了下去。
這一路深入，薑衍發現，除了有最近闖入的弟子，甚至還有一些不知年代的封侯境修士。
他們衣著腐朽，渾身死氣濃鬱，本應是一具屍體才對，結果卻能夠自由活動，這不得不讓薑衍為之驚異。
“看樣子，我已經接近古戰場的盡頭了。”
在催動劍氣再次絞殺了數名腐朽的封侯境修士後，薑衍抬頭望向灰霧之中，似有一座極其厚重的山體橫擋在前。
又往前行進了數裏距離後，薑衍終於停住了步伐。
前方的血色焦土上，像是屹立著一座古老的猙獰祭壇。
祭壇前的空地前，正有一名白衣青年靜默地站立著。
“似乎…有些眼熟。”
薑衍緩步靠近，臨近空地時，當他看清白衣青年的臉龐後，當場便認出了其身份。正是那日在煞域第三層時，他所救下的核心弟子，樓玉川。
此刻，薑衍停在空地邊緣，隻覺得漫天的灰霧像是在漸漸散去。這時他才發現，灰霧之中，竟有數十名封侯境天驕，正朝著樓玉川方向朝拜著。
他們眼神空洞，儼然已經失去神智和自我。
薑衍微眯雙眼，瞳目開闔間，好似看見無數條無形的紅線，正連接著樓玉川和那些人。
如此看來，這樓玉川竟是最終的源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