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歡忽然想,現在眼前的這個鬼人,到底算是朱曼麗,還是算阪垣幸子?
又或者幾分阪垣幸子,幾分朱曼麗?
這種情況跟當初自己和滅絕一體雙魂時極像,所以易歡很不樂觀地想,不久以後,朱曼麗會不會被這種情況搞瘋掉。
朱曼麗看清來的是易歡後,第一反應竟然是歡喜。
她的眼中倏地閃過一道詭譎的光芒,帶著嗜血的紅,還伸出舌尖下意識地舔了舔。
易歡不用問就知道朱曼麗此刻想的是吞掉她!
果然,朱曼麗陰惻惻地笑了起來,“靈女,你這麼孤身前來,不覺得是犯險了嗎?”
易歡回她燦爛笑容:“可我藝高人膽大。”
“是嗎?真是夠自信,希望靈女要一直保持這個自信。”朱曼麗反嘲。
她就不信,易歡能鬥得過她。
自己現在的功力大增,而且還是兩個,以二敵一,易歡能不能全身而退都成問題。
而且自己還有其他幫手。
她將棠梨花釧套在手腕上,發出一聲笑,手臂忽地往上一抬,棠梨樹頓時一陣抖動,那些細小的花朵如同被暴風雨襲卷過,簌簌地落下一片繽紛花雨。
就在這漫天花雨裏,朱曼麗發起了進攻。
但她隻是暴漲起手臂,青黑色的尖利指甲轉手接住了落花。
“送你了。”
氣氛轉變的詭異,易歡卻笑了。
“你變聰明了。”她接過那簇花。
“是啊,被人利用了一輩子,還被罵了一輩子,總該學著聰明一些了。”朱曼麗苦笑了下,“要不魂飛魄散都不知道為了什麼。”
……
易歡準備走的時候,朱曼麗叫住她。
“你在找霍元甲對不對?”她問,眉眼裏帶著絲狡黠,“我知道他在哪。”
她報出一個名字,然後又說:“不但霍元甲在那裏,還有一個你的老熟人也在那裏,你有沒有興趣去看看?”
“自然是要去的。”易歡看了她一眼,減淡了兩分笑容,“你要不要去報個信什麼的?也好討個獎賞。”
朱曼麗搖頭。
“你不用罵我是牆頭草,我這次不會去了,況且又不是喜歡的人。
不過我告訴你,那個熟人可是把你當做天字頭一號的仇敵,無時無刻地不在咒罵著你,想著算計你的方法呢!”
易歡仰頭大笑。
“如果咒罵就能殺人,這世上早就屍橫遍野了。而且,我還會怕她嗎?”
她輕蔑地挑眉,伸出一根尾指剔了剔指甲縫裏看不見的灰塵,冷笑:“就算是十個她,也不夠我一指甲!”
朱曼麗倒吸了口冷氣。
她現在毫不懷疑易歡的話,因為她剛才已經領教過了。
所以她自然地趨利避害,對易歡恭維起來,然後又示好地提醒易歡,說是防人之心不可無,而且對方的野心極大,說不定會有什麼大招憋著。
“在這世間,什麼都大不過天地自然。我是天地的使者,倒想領教下她有什麼大招。”易歡傲然道。
……
寨黎看見易歡從牆上躍出,手裏還拿著一枝小小的細碎花簇,不由詫異。
“你到底是進去打聽消息找晦氣的,還是跟人家去喝茶賞花的?”
“人家精乖,沒給我找晦氣的機會嘛。”易歡笑著說,然後又撇嘴:“哪有什麼人啊?明明就是兩個鬼而已!”
“哦,你沒跟人賞花,跟兩個鬼賞花了……你這癖好真特別。”寨黎丟給她一串白眼。
她覺得那花很礙眼,一把搶過來隨手往旁邊一扔:“難看死了,跟清明節用的紙花似的。”
“喲喲喲,我家寨黎怎麼看起來吃醋的樣子啊?”易歡笑個不停。
“鬼才吃醋呢!不對,我才不吃鬼的醋呢……哎,你別轉移話題,我都忘了問你,既然她識相,那你為什麼不從門裏走,還要翻牆?難道跳牆很好玩嗎?”
易歡一拍腦袋:“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