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像銀灰色黏濡的蛛絲,織成一片輕柔的網,網住了整個秋的世。九月的陽光仍然刺目,但是秋雨稀稀落落的拍打著巨大的玻璃窗,明亮的光線從巨大的落地玻璃窗中照進寬敞奢華的房間,映在一張睡意惺忪的臉上。
床上的男子頭發淩亂,淺灰色的發絲柔順地飄在白皙無暇的臉頰上,英氣的劍眉下,幽暗深邃的眼眸顯得狂野不羈,妖魅而性感的唇瓣,讓人忍不住一吻芳澤,耳垂上戴著黑金色的耳鑽,他仿佛擁有細琢精雕的臉龐,相當的完美,而此時他卻赤裸著上半身,正像一隻惡狼一般準備朝前撲去的姿勢。
“啊!不要過來啊!”
而一個女子正躲在窗簾後麵,瞪著驚恐的雙眼,外強中幹的大喊著。
她強撐著不適感往衛生間走去。但是僅走在半途,頭腦裏仍在劇烈作戰的痛楚神經讓她幾乎站不穩地差點倒下身去。
此時,一雙手適時地扶住了她。
“怎麼了?又貧血了嗎?”他一改剛才的痞子樣,真切地關心起來。
沈欣玉的心裏觸電般地顫栗了一下。
他還記得她貧血的事嗎?
“沒有。隻是宿醉的緣故,現在頭還很痛。”她異樣溫柔地回答說。
“說起這個我就來氣了。你為什麼要喝那麼多酒啊?”他把她扶到衛生間門口,惱怒不已地問。
“我隻喝我的酒,跟你有什麼關係?”她衝他喊了回去。
隻有他才有氣嗎?他是她什麼人啊?有什麼資格管她?
花潯煜瞠目結舌地望著她,這丫頭脾氣變得這麼大了啊?一點也不可愛。
沈欣玉晃晃悠悠地走進衛生間,關了門。
很快地,衛生間裏便傳來嘩嘩水流的聲音。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沈欣玉幾乎要抓狂。
她頭發亂哄哄的,仿佛頂著一個雞窩。臉上的妝也還沒卸,誇張的眼睫毛還粘在眼皮之上,濃黑的睫毛膏及眼影已暈散開來,弄得眼睛四周一片黑乎乎的,真正像是一隻大熊貓似的。而她臉上的粉底也已經部分殘缺,掉色的部分暗黃不堪,就像是雪白的牆壁掉下一塊漆似的。
不禁又想起早上的場景,在她大喊的時候,那人聞言果然不再往前,隻半坐起身來,雙拳抱臂,因著剛睡醒時還未振作的慵懶之感,嘴角略帶著譏誚般的笑意,欲語還休地看著她。
“早上好啊!”他朝她眨了睡眼,很熟絡地和她打了個招呼。
“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我為什麼會跟你在這裏?”她努力平息著不自然的心跳,用手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我們……我們之間,應該沒發生什麼事吧?”
真是悲催啊,沈欣玉一覺醒來,竟然發現自己與一個陌生男子同榻而眠,她守身如玉二十七年,難道就此晚節不保嗎?
“你希望我們之間是發生了什麼事呢,還是什麼事也沒發生呢?”他略帶輕佻地笑了笑,露出一口潔白整齊的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