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傾城慘白的麵色,雙目通紅,眼角帶著將落未落的晶瑩淚珠的模樣,狠狠的讓顏白玄心底一疼,仿佛被細密的針不住的紮著,一時間心底十分不忍,想要說些安撫的話,開口的卻是:“慕傾城你說這話,本王原原本本還給你,你知道你的愛慕讓本王遭受多少麻煩嗎?”
顏白玄內心叫囂,不是,不是,他想說的不是這個,他想把慕傾城溫柔的抱入懷中,輕聲安慰,想把慕傾城藏起來,好好的疼愛。
慕傾城雙眸一顫,細白的手用力的掙紮卻掙紮不開,那纖細的指尖一眼便看出在顫抖,連一旁的荊軻都不禁感到不忍。接著,慕傾城像是想到什麼一樣,伸出那隻沒有被抓住的左手,對小魚淒然的說道:“小魚把包袱打開。”小魚依言打開,慕傾城便拿出一隻碧綠色的簪子,顏白玄一眼便認出那是他送給慕傾城的。
慕傾城也是在出發了幾日後才發現這隻簪子竟然在她的包袱中,微微一想,便猜到是顏冉做的,一時間,心底竟然有一絲愉悅,這支簪子還在她身邊,可是現在慕傾城卻是拿起這個簪子,當著顏白玄的麵,狠狠的砸下,連顏白玄都始料未及,瞬間那簪子在地上發出清脆的破碎的響聲,刺入顏白玄和慕傾城的耳裏,簪子四分五裂,就想顏白玄同慕傾城之前的感情一樣,那瞬間顏白玄心底閃過一個念頭——他怕是再也不能得到慕傾城的原諒了。
慕傾城靜靜的看著那簪子四分五裂的躺在青石板上,仿佛那同她無關一樣,眼裏毫無波瀾,聲音也沒有絲毫起伏,冷然的說道:“好,古有割袍斷義,現在我慕傾城碎簪斷情,顏白玄,我希望從今之後,你我從此山水不相逢,莫道彼此長和短。”
顏白玄從剛剛慕傾城依然摔簪子的時候便愣住了,現在又聽完慕傾城絕情的說道那句話,一時怔忡,久久未能回神,便被慕傾城掙脫開來,看著慕傾城毅然決然的轉身離他而去,看著空落落的手,一時禁不知該如何是好。一旁的荊軻看著自家王爺失魂落魄的模樣,眼神空洞,怕是還未從剛剛那一幕回神罷……
顏白玄隻是不知道為何,那個一心一意,眼裏心裏都是他的姑娘怎麼不見了,對啊,是他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了她,一次又一次的推開了她,現在她剛剛是不是不打算繼續再愛他了,顏白玄魂不守舍的,仿佛被人抽幹了靈魂一樣的,幹巴巴的問了一句:“她,她剛剛是不是說了,說了不愛我了?”
荊軻見顏白玄這般,心底也是一陣難受,從來沒看過自家王爺這般為情所困的模樣,似乎比前兩次都嚴重,這次直接是心誌都被熄滅一樣,眼神空洞的嚇人。荊軻不知道怎麼回答顏白玄,隻是忠心的站在顏白玄身旁,陪著顏白玄,而那老天似乎也知道世上有隊怨偶決裂一般,忽然狂風大作,豆大的雨點便密集的往地上了起來,而顏白玄依然怔怔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慕傾城消失的方向,任由那雨點直往身上砸的生疼,這雨點夾雜著西北特有寒冽,落到人身上,就是細小的鋒刃割開皮肉一般的疼,但這些疼,依舊不及顏白玄心底的萬分之一。
而那邊的白傾似乎也沒能好到哪裏去,也是慘著笑臉,當時在顏白玄麵前的冷然依舊被絕望,哀傷,悲戚代替,心已經痛的麻木,本來就是千瘡百孔,但仍然能被顏白玄一次又一次的在上麵添上新的傷痕,慕傾城放棄吧,這次怕是真的真的要放棄了,本就不該愛上的人,為何在中元節後,仍然不舍的放棄,這次,這次真的肯定了慕傾城的內心,顏白玄真的不能再愛了。
剛吃完出門的顏無影便看著慕傾城冒雨走來,一副黯然銷魂,麵如死灰的模樣,六神無主的衝他走來。
顏無影心底一疼,立馬迎上去,一邊斥責:“小魚!你怎麼伺候人的!明知你家小姐身體不好,怎麼能任由她冒雨前來!傘不會拿一把嗎!”
小魚隻是哭哭啼啼,也不答顏無影的話,索性顏無影也無心管她,隻是立馬把慕傾城帶入房裏,“安福!感覺多燒幾個炭盆!小魚你拿套幹衣服來!”吩咐完,顏無影便湊道慕傾城眼前,溫聲的喊著:“傾兒?傾兒?”
慕傾城恍若未聞,入行走肉一般,顏無影或許能猜到慕傾城為何這般模樣,但見慕傾城冒雨前來尋他,看樣子也是一早便趕了過來,便也忍下慕傾城對另一個男人的傷心,心底還不住的想到,顏白玄越讓慕傾城傷心,他便越開心,這樣就代表著他越有機會,一時間,竟然欣喜了起來,連帶他剛剛發現慕傾城的嘴唇紅腫都不在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