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邊的瘟疫爆發,那麼顏無影的歸程自然是又要往後壓一壓,東顏國皇帝也是下了死命令,瘟疫不除,顏無影也就別回京城了,令顏無影好一陣氣急,不過值得人舒心的事是,幸好當日帶了顏景淩來南邊,顏無影本就嫌棄這棉城髒亂不堪,又窮苦荒涼,他雖有心賑災但,實在是無能為力,幸好那晚顏景淩勸下他留著那高太守,沒拿了那太守一條命。
如今那高太守、顏景淩同何禦醫三人倒是很好的控製住瘟疫了,而顏無影不過是住在驛站裏日日晚上聽候顏景淩回來向他稟報進程罷了,偶爾出謀劃策,這次南邊賑災一行,,除了剛到的那日不順心外,到也沒有其他,就是不能隨意走動罷了,不過這棉城也無甚好走動的地方。
幸好何禦醫又先見之明先撒了些藥粉預防著,如今瘟疫爆發也不至於到失控的局麵,隻是少數人染上了瘟疫罷了,說起來還是那顏白玄最為有先見之明,率先派來了何禦醫來棉城,倘若真直往顏無影,怕是如今棉城的百姓無一例外都會直接葬送在這場澇災之中罷。
顏景淩這些日子來,一直打著顏無影的名號四處為民奔波,那高太守對顏無影心底更是厭惡,認為那顏無影就是個酒囊飯袋的皇子,對顏景淩卻是刮目相看,雖然這顏景淩一再強調是顏無影吩咐他所作那些事兒的,但高太守不傻,端看那日顏無影的作風,還有到了棉城之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樣子,哪能是顏無影吩咐顏景淩做的這些事兒,但顏景淩既然這樣說了,高太守倒也樂的裝作沒看透。
隻不過何禦醫卻不想高太守這樣,一點也不留給顏無影一絲麵子,隻是每日見又是顏景淩出門來辦事時,必要破口大罵一番,就差沒有連帶這顏無影的祖宗十八代罵上去了,可這何禦醫又端端會在顏景淩的;臉色越來越黑時,及時的收入口,又笑嘻嘻的同顏景淩侃天侃地起來。
讓顏景淩愣是有氣無處發,次次都隻能無奈的苦笑,不過心底也確實沒有真的責怪何禦醫的意思,連日來同何禦醫一起共事,也算了解了何禦醫為人,就是一個老頑童般的前輩罷了,況且這前輩如此盡心盡力的救治百姓,顏景淩自然更是無處可說,倒是心底對自己皇兄是真的略有失望罷了。
隻不過雖對顏無影有所失望,顏景淩還是在外麵盡量維持顏無影的形象,隻不過那日顏無影那般大搖大擺的轟動入城,到底給這些受災的百姓們留下一個驕奢淫逸,貪官汙吏的形象,起先那些百姓哪個嘴裏都會編排幾句顏無影,隻是後麵顏景淩日日為百姓們奔波,又四處宣揚是奉了顏無影之命,到底好了一些,起碼沒人會在編排顏無影了。
南邊的天到了六月正是酷暑,連蟬都仿佛受不住了一般,叫的都比往年夏日裏響亮,如此天氣對於瘟疫的壓製不可謂不是又加了一把旺火,眼看患上瘟疫的人越來越多,驛站裏的顏無影聽著顏景淩說今日死傷剁手時,都忍不住感到心慌,然而顏無影心慌的卻不是死了多少人,而是如此下去不知道該如何向皇帝交代,眉頭便緊緊擰了起來。
帶著疲憊之色的顏景淩坐在顏無影身邊,見今日的顏無影聽聞他稟告完之後,竟然露出了往日裏沒有的焦急之色,顏景淩的心中也頗為感到熨帖,隨即卻是更加心急如焚,那淡薄如玉的俊臉,也沾上了一絲急色,倒是真真的為百姓所思慮。
顏無影沉吟許久便對著顏景淩道:“如此下去,隨著天氣越來越炎熱,那文瘟疫的流傳怕是回更迅速,是該好好想一想別的法子了。”顏無影說完後,眼中露出一絲陰狠。
顏景淩心中咯噔一聲,像是明白了顏無影所想,便立馬開口道:“皇兄,如今何禦醫正在想法子,何禦醫醫術高明,我們還是暫且耐心等待幾日,再想其他法子罷?”
顏無影瞥了一眼顏景淩,眼裏是不讚同之色,微微一頓,繼續道:“可那老頭子也不知何時才能想出對應的解救藥方,如此等待下去,死的人會更多。”顏無影的臉隱在燭火找不到的地方,顯得如同一個無情的鬼魅一樣。
顏景淩心底是一萬不讚同,俊眉微蹙,反駁道:“皇兄,如今還未到最後關頭,我希望皇兄還是不要用那般血腥的法子,一個百姓是百姓,兩個百姓也是百姓。”
顏無影拍桌而起,“啪”的一聲,那桌子上的燭火明明滅滅,搖曳幾番,最終才有穩妥下來,隻聽見顏無影陰寒道:“可必要的時候,一些必要的犧牲,才是萬全之策。”
顏景淩也站起來,直直的回看顏無影眼裏沒有絲毫畏懼之色,語氣強硬道:“皇兄還是在給我三日,假若那何禦醫再研製不出解藥,我自然不會阻擋皇兄,我會自行離開,隨便皇兄如何處置這瘟疫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