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冉在靖王府舒舒服服的住了好幾日,還磨著顏無影和慕傾城帶她去外麵的集市玩了一趟,可算是心滿意足的走了,臨別那天似乎比往常走的時候還要不舍些,看著一襲白裙的慕傾城站在靖王府門口,顏冉的眼眶紅了幾圈,那眼裏的感情複雜,慕傾城都看不分明,隻當顏冉是不舍的她。
往日送顏冉回皇宮的時候,慕傾城總覺下次還能再見,沒有多大的離別之意,如今想著自己快要離開東顏國了,也不知道下次再見顏冉是何年何月,心中悲傷自然是較往日不可同語,愁緒滿腸,還不能讓顏冉發現什麼不一樣的地方,慕傾城咬牙忍受,勉勉強強的扯出一抹笑意,低聲道:“小冉再見……”
也不知顏冉聽見沒有,隻是坐在馬車上的顏冉,神色更為複雜了些,慕傾城沒有來得及看清楚,那馬車便軲轆軲轆的轉了起來,顏冉的身影變的越來越小,慕傾城下意識的跟了幾步,克製著自己慢慢的停了下來。
小魚和元嬰似乎都察覺了慕傾城的異樣,二人不由上前,一人站在慕傾城一邊異口同聲的問道:“小姐怎麼了?”
慕傾城怔怔道:“無事,進去罷……”
慕傾城話裏的低落那般明顯,小魚和元嬰怎麼會聽不明白,況且二人也注意到這幾日自家小姐同顏冉一起玩鬧的時候,總時不時的出神,臉上露出悲傷的神色,小魚和元嬰不是瞎的,自然看的出慕傾城有心事。
但慕傾城不說,二人也沒有辦法,隻能各自用那憂心的眸子直直的看著慕傾城那悵然的背影,一步一步的往裏走,看的二人有些心酸。
慕傾城沒有注意到小魚和元嬰的神情,想到要離開,心中滋味難受,自然也無法注意到那麼些。
後麵顏景淩又來了一趟,看見顏冉已經走了,沒有多呆便又走了,但是慕傾城知道顏景淩晚上還會來,畢竟這顏冉走了,顏景淩也沒有借口在白天的時候,待在自個皇兄側妃的院子裏。
果不其然,晚上慕傾城睜著眼等到了半夜,那顏景淩準時的到了,外麵依舊是那敲門聲,慕傾城收拾收拾了情緒便輕輕的幫顏景淩開了門,讓人進來了。二人合作多日,也有了默契,便先把信互換了,隨後又各自了說了些話,不過不是什麼重要的話。
慕傾城看見顏景淩的神色欲言又止,慕傾城便輕輕的問了句,“想說什麼?你大可直接說。”
顏景淩是察覺到慕傾城低落的情緒的,向來或許是有些舍不得這東顏國的人罷……
“無事,我想說……你不必擔憂我也會負責讓你兩個婢女安全離去的。”顏景淩淡淡道,隻是那眼裏的光卻是十分認真。
慕傾城嘴角浮出一絲淡淡的笑意,看著顏景淩道:“謝謝你。”
“不必客氣。”顏景淩看慕傾城身上仍舊帶著一絲愁緒,眉頭微微一條,便又接著問了一句:“怎麼?舍不得……小冉?”
慕傾城一怔,隨即苦笑答道:“確實有些。”
這話一出,顏景淩到不知如何安慰了,他向來也不會做這個事兒,但慕傾城和顏冉的分離是正常的,顏景淩便靜靜的看著慕傾城……
好一會慕傾城算是壓製住了,神色變了一番,沉沉道:“我們幾時走?”
“後日……詳細的,你手裏那封信,宇文兄說了……”顏景淩淡淡道。
慕傾城嗯了一聲便沒有在說話了,顏景淩也陪著坐了一會,最終還是起來了,深深的看了一眼慕傾城,輕聲道了一句告別,便消失在夜色深處。
慕傾城關好了門窗,坐在書桌上把宇文灼寫給她的信,細細的讀了起來,便看見離開東顏國的具體事宜,宇文灼已然準備好了,她隻要帶上她這個人,在後日晚同顏景淩一起離開便好了。
慕傾城出神了一會,也不知在想什麼,幹坐了許久,在天光乍泄的時候,一絲朦朦朧朧的瑩潤的微光進了房間裏的刹那,慕傾城像是被那微光驚動了一樣,這才眨了眨那水光瀲灩的眸子,回了神,一晚上也不知想了些什麼,總之這個時候看見的慕傾城,臉上已經帶上了釋然的光。
後日夜晚,如今已經是第二日了,那便是明晚了,待在這的時間不多了,也是時候交代元嬰幾句了,小魚的話,還是讓元嬰直接帶著罷,想來小魚那般期望她和顏無影和和睦睦的,怕是小魚不會想她走罷……
慕傾城動了動因為做了繼許久而僵硬的骨頭,發出了咯吱咯吱的響聲,臉上神色疲憊,眼下一片青黑,但是偏偏臉上一副淡淡然的模樣,即便是徹夜未眠也絲毫不影響慕傾城的美貌,平白的又多了些文弱的樣子,惹人憐惜。
慕傾城自顧自的洗漱和穿衣,小魚進來的時候,慕傾城已經收拾好了,小魚驚訝了一會,隨即便向慕傾城發問:“怎的小姐今日起的這般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