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慕傾城昏的及時,沒能看清顏白玄的死狀,耶律湛將慕傾城穩穩的接住從水裏好歹人沒讓慕傾城摔壞。
玄鷹軍在看見顏白玄的慘狀後,很久都沒能反應過來他們的主帥沒了,可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間剛剛還宛如綿羊一樣不反抗的玄鷹軍,紛紛像是被魔鬼上了身一個個個紅了眼像想要生啖敵軍血肉一樣。
這一仗是漂亮的反擊。
倘若不是主帥犧牲,這一戰絕對是能載入史冊的完美大捷。
顏白玄事先將戰報、遺遺詔等一幹事宜全都準備得妥妥當當,外人內人一起瞞著,即便是荊軻也沒能發覺一星半點,顏白玄拖著半殘的身子將這些事情做的滴水不漏,竟然除了長昀,其他的幾個高層將領、親衛、服侍的人,概一無所知。
可想而知顏白玄這一回是廢了多少苦心,僅僅隻為了一個慕傾城。
荊軻:“怎麼樣?”
“來得正好,人醒著,”長昀低聲道,“荊大人,你看見皇後之後千萬莫要衝動,如今……如今皇後不對皇上……總歸你要忍住,還有倘若你幹了什麼傻事,這軍營裏沒有你,這天都要塌了。”
荊軻癱著臉,全似一個行屍走肉:“哪裏,……長昀你盡管放心,我隻是想同皇後說兩句話。”
長昀點頭,揮手帶著幾個幫手撤開,可卻仍舊時不時回頭看著荊軻,長昀總不放心,生怕荊軻一把掐死慕傾城,長昀最後決定還是守在門口保險。
床幔打起來,荊軻看到的是憎恨的臉,讓荊軻那仿佛死人般的臉上終於有了屬於人的表情,可慕傾城一概全無察覺,沒能感覺到荊軻進來了,直到脖子上突然多出一雙手來抓的她喘不過氣來的時候,慕傾城才知道來人了。
慕傾城看清來人之後也不想反抗,幸而是門外的長昀感覺不對勁,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人感到害怕,長昀這才一把衝了進來,適時的救下了慕傾城。
“荊軻!”長昀大喊著。
荊軻無神的回過頭來,眼裏布滿血絲,整個人仿佛血羅刹。
慕傾城整個人癱著,無力扭頭,昏睡一會被疼醒一會,才一睜眼,額角的冷汗就開始往下淌,眼睛哪怕睜開也對不準焦距,分明沒有受傷,可她卻覺得全身都疼死了,現在眼睛隻是微微睜開便覺得眼裏進了玻璃渣一樣的難受。
“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好。”慕傾城心裏默默地想道,隨即又想到,“她是再也看不見顏白玄了吧?”
荊軻一看慕傾城那茫然的目光,血液就全往頭上流恨不得把慕傾城千刀萬剮,長昀趕緊再一旁勸著:“她現在是東顏國的皇上!”
慕傾城眨了一下眼終於有了對外界的認知忍不住問了句:“皇上?”
長昀見荊軻越來越激烈,最後還是忍不住敲昏了荊軻,這才能同慕傾城好好的解釋:“皇上生前的時候,約摸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所以便立了遺詔,所以皇後您,不對皇上您現在就是東顏國的皇上,盡管此事我也覺得荒唐,但這是皇上生前遺願,我隻得照辦。”
長昀說完,等了半晌不見慕傾城吭聲,忍不住朝慕傾城看了過去,先前長昀是正眼也不願意看慕傾城一眼的。
這才看見慕傾城整個人都在顫抖分明是行屍走肉樣的,可嘴邊又掛著笑。
長昀是個好脾氣的人,除了顏白玄不願意老老實實的看病之外,長昀是不會生氣的,可是如今長昀也覺得自己能感覺到荊軻心底的恨意了。
就在長昀忍不住在想怎麼毒死慕傾城比較好的時候,何禦醫來了,來的很不湊巧,剛好可以趕上拚湊顏白玄的屍體。
何禦醫看見慕傾城的時候,心底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但到底還是能比兩個小年輕好忍得住,沒能敢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何禦醫和陳將軍二人組織著終於能讓顏白玄入棺了,本想帶著顏白玄回京,可這個時候慕傾城卻是不幹了,慕傾城卻還要打仗,說是要把耶律湛感回北國永生永世不得在踏入東顏國半步。
大夥不知道當晚指揮的是慕傾城,以為顏白玄是被耶律湛害死的,慕傾城的提議正好遂了他們想要報仇的心,可一開始他們也看不起慕傾城,可在慕傾城指導下,一次又一次的擊退著敵軍的時候,他們再也不敢看不起慕傾城了。
荊軻走了,沒人知道去哪兒了,元嬰得知顏白玄死了回來幫助慕傾城了,顏景淩沒有回來,慕傾城也沒有問,何禦醫還在,何禦醫還在看著慕傾城。
顏白玄死的第二日,那一晚何禦醫和慕傾城說了些話,接著到了白日的時候,何禦醫看見了一頭銀絲的慕傾城,竟然是一夜白發。
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慕傾城知道她這輩子都錯了。
所以慕傾城想要恕罪,從擊退耶律湛開始。
慕傾城喉嚨不知怎麼回事,總歸和一夜白頭那晚之後,慕傾城說話卻十分很吃力,像個破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