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吃過午飯,林慧妍跑操場上給李錫久打電話詢問王鐵柱有沒有再去地瓜攤糾纏媽媽。
李錫久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看向被自己同事阻攔繼續接觸過世奶奶的小蘿卜頭和周美娟,
沉重的說:“慧妍啊,你來醫院吧,小蘿卜頭的奶奶,去世了。”
猶如晴天霹靂,林慧妍大腦空白了好久,反應過來後騎上共享單車就往醫院跑。
什麼情況?什麼情況?什麼情況啊?!
從車子上下來,沒有扶好車子,車子摔在地上,林慧妍也沒去管,隻一味往醫院跑。
醫護人員抬著蓋了白布的擔架走在醫院長廊,媽媽和小蘿卜頭哭喊著追隨蓋了白布的擔架。
好幾個警察圍著,盡量阻止這兩人繼續接觸屍體。李錫久身穿便服,於心不忍,在後麵幫襯著,小心不讓阿姨和小蘿卜頭摔倒受傷。
李錫久看到林慧妍了,林慧妍也看向李錫久。兩人都默契的不言不語。
奶奶的遺體被暫時擱置在了停屍房,需要進行屍檢,查明死因。
停屍房不許家屬進入,周美娟、小蘿卜頭他們就失魂落魄的蹲守在外麵。
林慧妍分別擁抱安慰了周美娟和小蘿卜頭,之後又和他們抱頭痛哭。
李錫久默默守在一邊,心裏很不是滋味。
不管奶奶的死因是不是王鐵柱直接導致的,也不管喝沒喝酒,搞出這麼大動靜的尋釁滋事,首先就得在牢裏關20來天。
這20天裏,小蘿卜頭一直住在林慧妍家。正好,屍檢結果也是20天就出來了。
結果顯示,奶奶是因為心肌缺血導致的心源性猝死,和王鐵柱沒有直接關係。所以,王鐵柱被關押20來天後,無罪釋放了。
王鐵柱被關押時,林慧妍還特意跑去咒罵他警告他,就是可惜,無法對王鐵柱以牙還牙以眼還眼。
林慧妍母女都恨透了王鐵柱,小蘿卜頭卻說他想回家了。
“小蘿卜頭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要回去?你要繼續和害死你奶奶的人同住嗎?”
林慧妍因為著急就用力抓了一下小蘿卜頭的胳膊,沒想到小蘿卜頭被弄疼呲牙叫了一聲。
林慧妍趕緊撒手。“對不起啊,我弄疼你了吧。”
“慧妍姐姐,不是你,是我自己不小心跌了一下才這樣。”
“嚴不嚴重?讓我看下,需不需要敷藥!”
“姐姐,我沒事,我可是小男子漢誒。我知道你和姨姨都是為我好,不想讓我回去,可是警察不是說了嘛,
奶奶的死,和我爸爸沒有直接的關係,他也不是故意的。我想試著原諒他,畢竟他是我爸爸呀。”
說這些話時,林慧妍明顯看出小蘿卜頭眼裏含著的淚珠,明明想哭卻拚命隱忍,這孩子的命怎麼這麼苦啊。
林慧妍心疼的抱住他的頭,小蘿卜頭的眼淚終於大顆滾落,悄無聲息地落在了林慧妍的肩膀上。
王鐵柱無罪釋放那天晚上,下了這個冬天的第二場大雪。
飯桌上,是兩碗王鐵柱煮的麵條,有幾片菜葉子,卻沒有小蘿卜頭煎的雞蛋和精心挑選的蘿卜幹。
小蘿卜頭很乖巧的喊王鐵柱‘爸爸’。
王鐵柱苦哈哈的說:“以後這個家就剩下你跟我了,平時給我學乖點我就不揍你了,聽見沒。”
“我以後一定乖乖的,不惹爸爸生氣。”
王鐵柱冷哼一聲,頂著風雪,回自己屋喝酒去了。
留下來的小蘿卜頭收拾碗筷,擦桌子掃地。之後回自己房間寫作業去了,一切都很平靜,沒有什麼不同尋常。
隻是在小蘿卜頭的書桌上,有一隻酒瓶子。摔碎了隻剩個瓶口,瓶底布滿玻璃殘渣,異常鋒利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