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暮被她這一嗓子吼下去,縮在龍翌後麵,戰戰兢兢的道:“嫂子,嫂子息怒啊,嫂子,我,我們這不是被您逼的沒辦法了,才想到了這麼一招?”趁北堂嬈渾身冒火無暇顧及桌麵上的賭注時,遲暮伸手就去奪,卻沒想到有個小胖手動作更快,搶到了遲暮的前麵,將賭注收入懷中,在遲暮抬起頭看的時候,某小家夥拿起一旁的骰盅一下子砸到了遲暮的手上,隨著嗷的一嗓子,某男踉蹌著軟癱在地,抱著自己的豬蹄手掌,不停的呼呼,小漓兒得意的抬高下巴,站在賭台,居高臨下的看著自己的姨夫,不屑的哼道:“沒想到你們居然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招式,還想將賭注偷走,卑鄙,哼,我們是不會妥協的,不會!”
遲暮一邊呼呼,一邊恨恨的瞪了眼這個驕傲如孔雀的臭小子,潑他涼水:“小子,你別得意,別忘了,這份賭注一式兩份,我們手裏還有一份,即便你毀了一份,也還有一份,上麵可是有你娘親親自畫押的地方,你們賴不掉的。”
“你……壞人!”北堂漓氣的直跺腳,鼓著腮幫子站在賭台邊,縱身一躍砸到了遲暮的身上,小手不停的嘶他的衣服,口中大聲的嚷嚷著:“把那張破紙拿出來,拿出來……。”一大一小兩個人瞬間打成一團,呱燥的聲音讓公孫妙皺起了眉頭,他站起身,拍了拍龍翌的肩膀,意味深長的道:“小子,若不是因為你有著與我同樣的際遇,我說什麼也不會幫你的忙,而今忙幫過了,至於你們是否還能走下去,就要看你小子的造化了。別怪老夫沒有提醒你,有些事,再一再二不再三,你已經是最後一次機會了,若再讓他流逝,你這輩子,就出家當和尚去吧!”
龍翌麵色微紅,慎重的點了點頭:“前輩教誨,晚輩定當牢記在心。”
公孫妙轉首看向一臉冰冷的北堂嬈,略感歉意的道:“丫頭,你也別怪我老頭子多事,你們既然彼此都愛著對方,為什麼非要互相折磨自己呢?他曾經是做了不少無法彌補的錯誤,可是他已經認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並且願意用自己的下半生去償還,你為什麼不能給他一個機會呢?常言道,浪子回頭金不換,他能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並且要加倍的補償你們,這是好事啊,更何況,你們的孩子還小,理應有一個完整的家庭,這樣兜兜轉轉,打打鬧鬧下去,什麼時候還能是個頭呢?這份協議,權當是我老頭子強加給你的一個要求吧,如果你實在不願意,我不強求,不過……你該知道我說一不二的性子,既然你比賽輸給了我,自然也就讓左司辰的人以及他的勢力輸給了我,今後,他的人生將由我全權主宰……。”
“夠了,別說了,你們這是脅迫,這是威脅,你們太過分了。公孫前輩,晚輩敬佩你,敬仰您,卻沒想到您會和他們一起同流合汙,這樣做有意思嗎?有嗎?居然在原有的協議上瞞天過海,你們以為加了這條協議,就能逼我就犯嗎?你們做夢,我北堂嬈決定的事情,沒有人能夠改變,沒有人!”
“好啊,你可以不同意,那我就將這份協議公諸於眾,讓他左司辰被世人所恥笑,你覺得怎麼樣?”公孫妙嚴肅的看著她,語氣中帶著少有的威脅:“丫頭,你不小了,也該有自己的主見。左司辰對你什麼心思,是個人都知道,可是你愛他嗎?你捫心自問,你愛他嗎?既然不愛,為什麼還要待在他的身邊,讓自己的兒子,讓龍翌的兒子管別的男人叫爹?還占用他大皇子與皇後的位置,三年五年可以,那麼一輩子呢?你能跟著他一輩子嗎?你能守身如玉一輩子嗎?能不能?能不能?”
“人活一輩子,圖的是什麼?還不是找一個柴米油鹽醬醋茶一起過日子的丈夫,生一堆健康可愛的孩子,幸幸福福的過日子?其餘的錢啊名啊利的,重要嗎?你告訴我,重要嗎?在我看來,你一點都不稀罕,你寧願坐在茅草屋裏哭,也不願坐在金碧輝煌的宮殿裏笑,對不對?孩子,人生在世,能有幾個十年讓你們揮霍?得過且過,且行,且珍惜,你們已經老大不小了,沒有多少時間讓你們這般揮霍了,趕緊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找一處世/外/桃/源,過上幸福和美的日子,這樣多好?”
“龍翌消失的這些年,他已經告訴我了,而我也替你證實了,這一點你的父母兄弟姐妹都能證明,他不是故意要隱瞞你,他是心疼你知道後會擔心受怕,會嫌棄他,為了讓他恢複容貌,你的公公滿頭黑發硬是愁白了頭。當年,他與那個人同歸於盡,雖說在最後關頭脫離了他,可是對方有毒的血液卻侵蝕了受傷的部位,若不是他本身的體質百毒不侵,你現在怎麼可能見到他的人?即便這樣,他在落水後被人救起時,渾身上下被毒血濺到的地方仍然起了雞蛋大小的膿包,慘不忍睹。三年,三年裏他每日所受的煎熬,一點也不比你小,你的公公整整為他做了十次手術,期間的實驗更是百次有餘,才勉強讓他恢複了容貌。你現在看到的這張臉下麵,還是有瑕疵,但為了能讓你看到完美的他,他寧願頂著厚厚的脂粉,孩子,當我一個外人聽了他的講述,就感到了心疼,更何況是你這個讓他摯愛一生的人?”
“如果你聽了,仍然不為所動的話,老朽不再多說什麼,你想怎麼選擇,就怎麼選擇吧,這件事,到此為止!”話落,意味深長的看了二人一眼,拂袖離去。開門的瞬間,看到站在門外怔愣在原地,清俊不凡的男人時,公孫妙下意識的想到了一個人:“你就是左司辰?”
“前輩有禮了。”左司辰瞬加回神兒,朝他淡淡的點了點頭。
公孫妙瞥了眼身後,再看看他略顯失落的神色,讓開了道:“進去吧,也是時候該說清楚了。”話落,也不管他願不願意,直接將人推了進去,‘哢’的一聲順道關上了門。
突如其來的人,讓在場的所有人為之一愣,尤其是北堂嬈,更是詫異:“司辰?你怎麼來了?”
左司辰走到遲暮身邊,將北堂漓攔腰抱起,在遲暮怔愣的目光下將他給拉了起來,隨後指著麵前的桌椅,示意其他人也坐,而後目光淡然卻又堅決的看向龍翌:“前輩的話我剛剛聽到了,咱們今天不防開誠布公的說個明白。”
遲暮眉頭微蹙,倏地站起身:“你們四個談吧,我先出去轉轉。”這個時候他在,明顯不合規矩。
北堂漓嘴角動了動,卻在掃到龍翌時,沉默了下來,默默的窩在左司辰的呃懷抱中,垂眸看著腳。
北堂嬈如蒲扇般的長睫毛遮蓋住眼眸,掩蓋住她眼中異樣的情緒,齊整的劉海兒在她絕灩的臉上投下一縷陰影,她唇角微勾,勾著自嘲的笑容:“真沒想到,有朝一日,我們會如此平靜的坐在這裏。”
左司辰看著她臉上的諷意,瞥向龍翌那雙如黑夜般平靜的眸子,抿了抿唇,率先打破了沉默:“嬈兒,不管你有什麼想法,或者什麼選擇,我都無條件的尊重你。至於那份賭約,你可以視而不見,就算你將我輸給了公孫前輩,也有很多種補救的方法,你不必放在心上。”言外之意自然就是,你不用在意這份賭約,沒有人能威脅的了你。
龍翌不動聲色的掀起一抹冷笑,須臾退去,再度沉默中。
北堂嬈抬眸,左司辰恰巧朝她望過來,目光相觸的那一瞬,北堂嬈看到了他眼底的那抹心疼,心疼?他這是在心疼她嗎?“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待我?在這場比賽中,我明明輸掉了你,將你的身家全部輸掉了,你難道,難道就不恨我嗎?”
第一更,二更在五點前,今日盡量盡量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