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遠的冰雪山嶺,藏著一個精致的木屋小墅,周遭隻有深厚冰雪,寥無人煙,但小墅常是燈光通明,特別是二層,基本是常亮。我探過二層的窗簾縫隙向屋內看去,是一個溫暖的書房,四麵書架環滿了各類書籍,中間擺放了個精致有點年代感的書桌,桌上有本打開的書,有盞無芯的燈,發著不明的光,想著那個常亮的光源就是從這發出的吧,不自覺,我挪動步伐縮身進入,落在書桌上,想近距離看看這神秘的燈光。屋內很安靜,靜的像無人居住。突然,書房門被推開,我看到這樣一個人,他有一頭鬆散的卷發,白淨的臉頰還有深邃的雙眸。突然他笑了,“你來了,怕是走不了了......”。我的翅膀瞬時仿佛僵住了。
牆上懸掛的時鍾在12點發出了鳴響,打破了僵局。我回了回頭,屋裏沒有人,隻有我這隻小斑鳩。心想,是說我嗎。“說的就是你”他又說話了,居然接著我的心裏話。他慢悠悠地向我走過來,沒有一絲聲響。
“你知道這是哪麼,就敢這麼闖進來,怎麼那麼多的好奇心?也不怕我給你直接給吞了,小是小了點,但應該還比較可口”他邊撥弄著我邊低語著。而我仿佛被施了法,怎麼也動不了雙腳和翅膀。聽到“生吞”、“可口”的話,我想我大概知道自己一時好奇闖進了怎樣的牢籠!
我是一隻無父無母的小斑鳩,大概是成年了吧,反正自我懂事起,我知道沒有庇護我的依靠,沒有陪伴我的夥伴,我一直在飛翔,一直在被叫做“人間”的地方流浪,看著世間的悲歡離合。一天,我被一隻大鷹追逐,我拚了命地飛,拚了命地逃離。終於,我躲進了一片好冷的森林,在深處慢慢舔舐著傷口給自己療傷。不知過了多少個白天黑夜,有時清醒有時迷糊,我總覺得我應該不在了,但密林深處總有個光點,一直閃爍著,仿佛一直提醒著我趕緊好起來,趕緊好起來去那裏看一看。
所以,我來了,但我好像又遇到了一個新問題。
“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我試探地在心裏發出了疑問。他突然愣住了,仿佛是在驚歎我這個甜點居然在這個時刻還在試圖交流。
“這重要嗎?我已經很久沒有品嚐鮮血了,雖然你的血量基本等於零,但好在比較純粹。”他玩味地對著我說。
“如果你想吃我,還會跟我說這麼多的話麼”我心裏鼓起勇氣說道。
“哈哈哈哈哈哈......有點意思呢”他居然笑了,而且笑聲居然很好聽。
就這樣我開始留在了他身邊,他愛看書,一看就是大半天,我呢就在偶爾在書桌上溜達,偶爾在屋裏上空繞圈,偶爾也去一樓晃悠。每天能跟他懟兩三個來回,基本都是以“你再說我就把你吞掉”的威脅口吻收尾。
日子平靜、安全也有趣,我以為這樣能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