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過了多久，我滿臉都是幹澀的淚痕，雙眸澀痛，捂著雙眼時聽見了身後丁小莫的聲音：“你是誰？來這裏做什麼？”
我心下一沉，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聽見魯胤琛冷冷地說：“陸總。”
我頓時激動起來，踉蹌著起身，直直撲向陸修澈：“你、你為什麼要……咳咳……”
因為情緒太過激動，我一時說不出完整的話，隻是在陸修澈的冷漠注視下緊緊揪住他的衣袖。湘湘已經不在了，我還懼怕他什麼？但我一定要一個答案，高貴如他，為什麼要如此煞費苦心地害死湘湘？為什麼要做了細心地安排、籌謀，讓我以為湘湘有了生的希望，又殘忍打破這個夢？
我和湘湘隻是在這個冷漠的世間艱難的求生者，如果他不願讓我糾纏，何必要給我虛假的希望……
“陸修澈，你……”
我用力地喘息著，依然無法說話，隻是死死地盯著陸修澈。他皺著眉頭看我，臉上寫滿了不悅，卻一動不動地站著，沒有擺脫我。
魯胤琛伸手攬上我的肩，輕聲說：“箬竹，你先冷靜一點。湘湘的事情，我會為你討個說法。”
我使勁搖頭，泣不成聲，隻執拗地不願意放開陸修澈。垂眸間，聽到陸修澈沉冷的聲音：“你是誰？憑什麼為她討說法？”
魯胤琛輕哼一聲，道：“我是箬竹的朋友，當然有義務照顧她。特別是她信錯了人之後。”
“信錯了人”四個字被他念得極重，也沉重地擊打在我的心上。我哭著問：“為什麼……要害死湘湘……”
淚水如雨落下，我心頭沉痛不已，拽著陸修澈的衣袖狠狠地晃了晃，口齒不清地重複道：“為什麼要害死湘湘……如果我欠你的……罪不及她……”
陸修澈反手握住了我的肩，強迫我抬起頭來直視他，沉聲道：“沈箬竹，你聽著，我沒有害你妹妹。”
我淚眼朦朧地看著他，淚水尚且無法抑製地流著，一聽到他的話就搖頭：“除了你還能有誰……你為什麼要……”
陸修澈突然抬高了聲音，道：“對，我為什麼要害你妹妹？她死了對我有什麼好處？”
我依然“嗚嗚”地哭著，聽到他否認的話隻搖著頭。此刻的我無法辨別所謂的真假、對錯，失去妹妹的痛苦讓我痛不欲生。
悲痛中，我仿佛聽見魯胤琛冷靜地問：“那麼你有沒有查過，湘湘的死究竟是怎麼回事？我們都清楚，這種手術風險根本就沒有那麼大。”
“我查了。”似乎是頭頂傳來的冷淡聲音在說，“有人從中作梗，換了我安排進手術室的護士。”
……
再次醒來的時候，我發現自己在一個熟悉的臥室裏，是陸修澈曾經包養我時送的公寓。而在床邊陪伴著我的是顧子暖。
她一看到我醒來，就關切地問：“箬竹，你醒啦？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口渴嗎？”
我輕輕搖了搖頭，環顧四下，疑惑道：“我……怎麼會在這裏？”
出聲的一霎，我才發現自己的嗓子已經完全啞了，一說話就痛得厲害。
“來，喝點水。”顧子暖把一杯水遞過來，一邊說：“你在陵園裏暈倒了，那個陸總說這是你家，讓我陪你回來。”
聽見陸修澈的名字，我心頭頓時一沉，剛剛握住水杯的手也抖了一下，險些沒拿穩。
“哎呀，怎麼了？很燙嗎？”顧子暖立刻緊張地接過水杯，一邊抽了紙擦拭著沾上水漬的被子，一邊念叨：“對了，我還不知道你認識這麼有錢的人，那可是陸修澈哎！陸氏的總裁！說，他對你這麼好，是不是喜歡你啊，嗯？”
我想，我的臉色一定很難看。
似乎是看我表情太不對勁，顧子暖想了想，補充道：“哦，事情是這樣你昏迷了三個多小時了，魯總把你送回來之後就和陸修澈一起離開了……怎麼說起來這麼奇怪呢？箬竹，你之前為什麼揪著陸修澈不放？”
我的心抽痛著，很艱難地開口道：“他……害死了湘湘。”
“嗯？”顧子暖的動作頓了頓，反應了一下才說：“哦！那魯總跟陸修澈離開大概也是為了這件事了。你誤會啦，陸總說他沒有害湘湘的理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