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壺騎,怎麼成了這個樣子?”劉砥石身上的符籙散發著微光,讓他的身影變得通透。
這符帶上,他的身體徹底隱匿起來,若不接近仙者,很難被察覺。
現在的壺騎,那一片破舊的屋舍已然塌陷焚毀,焦糊味道彌漫,濃濃的屍臭從中傳出。
而那些比較華麗的樓閣呢?也已經接近廢棄,似乎是步了畢翌的後塵一樣,塌陷了一半。
劉砥石仔細觀瞧著,他也不明白這樣的場景究竟有什麼吸引自己的,會讓自己忍不住再多看上幾眼。
他打心底裏對這樣的瘋狂殺戮感到厭惡,這些日子在這片荒蕪之地的旅程,不但沒有讓他的雙眼蒙上陰霾,反而讓他生出一絲走出去的期盼。
或許走出去,就會有所不同的,就會不一樣的。
懷著這樣的心情,劉砥石總是能支撐起自己疲憊的身軀,迸發出強烈的決心。
可就在他的腳踩在地上留下一道印記的時候,遠處忽然傳出一聲巨響。
那聲音正是從那殘破的樓閣內傳出的。
一道人影撞破屋子的穹頂,然後從天上高高墜落,摔在地上沒有了聲息。
那沒了穹頂的樓閣,四麵牆壁也隨之倒塌了兩麵。
唯獨還剩下的一角牆壁上,倚靠著一道身影。
他的身上早已沾滿了鮮血,那淩亂的頭發遮住了低垂的麵龐,唯一支撐著他還沒倒下的就是那身後的一麵牆壁。
若是劉砥石能靠近他,仔細觀察的話,就會驚訝的發現,這人他其實見過。
這人正是從前把他趕出去的阿春,隻不過現在早已是傷的氣若遊絲了。
自從混亂開始之後,三盟的內部出現了很大的問題,來自內部的不斷反叛,以及外界的壓力種種。
盛府作為這片荒蕪之地的仙家統治,雖然看上去風風光光,但其實裏麵大多數都是一群散仙出身,又或者匪徒賊寇的家夥們。
這次更是將這一切突顯無疑。
自從壺騎被一群邪物跟奪緣者襲擊之後,阿春的師父墨仙人就不見了蹤跡,平日裏所謂的師兄弟在得到了死守這一指示後。
內心同樣發生了崩壞。
不少人反水,還有潰逃,對死亡的恐懼,對活著的渴望,以及心中的各種想法與猜忌,讓不少人都走向崩壞。
阿春並未逃走,他依然忠心耿耿,依然堅守於此。
而讓他留在這兒的,正是他的師父,墨仙人。
鏖戰數日的壺騎早已破敗不堪,阿春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家夥。
劉砥石被這聲響驚住,他望了一眼那摔在地上的屍體,又看了看倚靠牆角的家夥。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過去的時候,那道身影就那樣站了起來。
劉砥石下意識的屏住了呼吸,就看著那副身軀搖搖晃晃的走起路來。
但幸好,身負重傷的阿春並未看見依靠符籙隱藏自身的劉砥石。
見他如此,劉砥石歎了一口氣,他並不怕被他攻擊,僅僅隻是不想惹出不必要的麻煩。
因此,劉砥石就準備離開了。
走出壺騎沒多遠,劉砥石就看見幾道身影從天空飛過, 那速度之快,真就好似流星劃過。
而他們前去的方向,也正是壺騎。
那來到壺騎上方的,共有三人。
為首一人正是韓驅甕身下跟隨的那名少年劍客,陳琥珀。
隻是他現在的狀態,也不是很好,曾幾何時的少年意氣早已不再,多了的,僅有幾分疲憊。
在他身旁的二人同樣也是疲憊不堪,雖然散發著人仙修為,可卻是有些腐朽。
陳琥珀還清晰的記得,自從那次商議回來,韓驅甕總是行為怪異,以前的他是風流,可卻越來越瘋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