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燁沒好氣的給了趙老道一腳，“我沒聽清，老道，你剛才說啥？”
趙老道尷尬的說：“二哥，惡鬼托生的孩子，一般會要命的，要麼害別人，要麼克父母。這種事情，是有前車之鑒的，如果你想聽，我可以找幾件給你聽。另外，咱家大侄子明顯不是一般的惡。”
趙老道打小跟在楊燁屁股後麵長大的，挨上一腳並不覺得有啥，換別人的話，他起碼得懟一陣。雖然叫老道，但他可沒道人的修養，是個嘴碎愛動手的家夥。
楊燁先是不爽的哼了一聲，然後怒衝衝的望著趙老道和平頭男人，嚴肅的說：“等他長大如果真是個害人精，我親自動手弄他。可現在，誰要是想把我沒出生的孩子，弄死在肚子裏，我跟誰玩命。”
趙老道趕緊抬手衝楊燁擺了擺，安撫道：“當然，當然，二哥你別激動，我理解，我理解。”
“對沒出生的家夥動手，我做不到。”平頭男人依舊淡定，一副高人樣子，“那狐狸估計是被你家孩子給吃了，還沒出生就這麼狠，以後你怕是有的受。既然這樣，我的事兒算是暫時了了，告辭了。”
說罷，抬腿就往外走。
途中，他嘴巴沒停，背對著楊燁，趙老道說：“以後如果發現孩子有什麼問題了，可以到津門古文化街找我，我叫吳三友。”
真像書裏寫的世外高人的樣子。
多少年後，楊萬裏去津門找吳三友的時候，發現這吳三友極其好為人師，有時候不懂也會裝懂。因為好裝，他有個外號，叫吳老逼。
就因為這個外號，導致楊萬裏去古文化街差點沒打聽到吳三友。
這是後話，他還沒生呢，這裏不多贅述。
沒走出幾步遠，吳三友突然聞到了一股摻雜著腥臭的腐味兒，並感有陰風微微吹起，當即一頓，“剛才動靜太大，有東西聞著味兒過來了。”
語氣中透著警惕。
趙老道四下望了望，隻覺陰氣森然，當即麵露驚色，“好像數量還不少。”
這時候，屋裏傳出了楊燁媳婦焦急的大喊：“當家的，快進來！！！”
楊燁一秒都沒猶豫，趕緊跑進了屋去，拉下燈繩一瞧，他嚇得眼睛立馬瞪大許多。
鎢絲燈的昏黃燈光下，他看到媳婦躺在炕上驚慌到動都不敢動，一個孩子從她下身爬出了一半，小手還在大力的往外抓。
“媳婦，你別怕，別怕！”楊燁慌張的亂走了幾步，然後趕緊提著嗓子朝外頭喊了一聲，“老道，去把陳婆請來，媽的！快點！我媳婦生了，來不及送衛生院了！！”
“道友，勞你盯著點。”趙老道說完這話，也不等人家回複，急急忙忙跑出了院子。
“好！”
在趙老道從身旁掠過的時候，平頭男人簡短的回了這麼一聲。
不多一會兒，趙老道把陳婆接了過來，陳婆快七十了，早些年沒少幫人接生，可進了90年代以後，社會進步很大，生孩子都去衛生院，沒人找接生婆了。
她也沒成想，這把歲數了，居然還能接到活兒，好在身子骨還利索，手藝也還沒丟。
進了門來，陳婆見到那孩子的身子已經全爬出來了，並且還在往遠處爬。他不哭，反倒是咧著嘴奶聲奶氣的笑，陳婆滿是皺紋的臉上當即擠出了一副震驚的樣子。
“我滴媽啊！”
“老二，你這兒子……我滴媽呀！”
孩子自己爬出來的情況，陳婆可是第一次見。
楊燁見到他兒子之所以笑嘻嘻的往遠處爬，是因為不遠處蹲著一隻渾身哆嗦的黑狐狸。不知道為什麼，那黑狐狸比前不久見到的時候，要小了很多倍，跟個兔子似的。
趙老道沒進屋，站在堂屋正等著聽吩咐呢，突然聽到陳婆沒出好聲兒，就挺納悶的，隔著門簾朝裏麵喊了句，“二哥，嫂子咋樣了？”
裏頭的楊燁，手足無措，傻傻的回了聲，“生……生……生完了……”
趙老道心說話，“生孩子這麼快的？我家那口子還活著的時候，可是生了半宿。”
這時候，外麵響起了類似貓發情的聲音，一陣一陣的，好像隱約間還夾雜著一些細細碎碎的說話聲。
趙老道趕緊邁步就往院子裏奔。
院子裏啥都沒有，聲音是從院外傳進來的。細細一聽，好像整個院子都被包圍了。
雪還在下，月亮好像更紅了些，在紅色月亮的襯托下，雪花好像都微微帶紅。
別人家的狗子還在時不時的低吼，楊家院子裏的雞鴨依舊一動不動。
平頭男人沒了先前的淡定，眉眼之間明顯帶著緊張，但說話的語氣還算沉穩，“有陰神坐鎮，這些家夥不敢進來，不過，保不齊一會兒會來個厲害的。”
趙老道站在他身旁，緊張的懇求道：“到時還請道友多多相助，我就一村夫，學藝不精，水平有限，這種場麵更是頭一次見。”
“放心，這事兒既然讓我碰上了，我肯定幫一手。”平頭男人並沒推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