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毛糙的水泥墳塋,正對臥室門口。
半隱在模糊的黑暗裏。
忽然,“噠”的一聲響。
張如蘭打開了燈,那個墳塋就更清楚了些。
墳裏鑲著一張中年女人的黑白遺像,遺像上的女人,神態無神且僵硬。
楊萬裏四下打量了一下。
屋裏有陰氣,但沒有鬼在。
陳鋒不自禁的後退了兩步,慌神兒問道:“如蘭!這!這怎麼回事?”
張如蘭一臉的苦相,很是不知所措。
楊萬裏隻是因為墳包出現在臥室覺得驚異,倒並不是害怕。
他沒有理會陳鋒,而是扭頭輕輕問道:“如蘭,有香嗎?”
“有。”
張如蘭乖乖點頭,然後在臥室的床頭櫃裏翻出了一把香和一個打火機。
楊萬裏點著之後,規規矩矩的給墳塋鞠了下三下躬,把三根香放進了香爐。
張如蘭感動的在一旁還禮。
她本以為會嚇跑這兩個哥哥的,卻沒想到不但都沒跑,其中一個居然還給老媽上了香。
也絲毫沒有把自己當成怪物的樣子。
門外的陳鋒還是有些不安,當下的場麵太過荒誕。
接著,楊萬裏小聲問張如蘭:“阿姨怎麼葬臥室了。”
接著,張如蘭把楊萬裏這哥倆重新讓到了客廳,跟他們講了自己的故事。
她父親賭色全沾還會家暴,母親因為有她所以一直舍不得離婚,一直忍著。
從小到大,張如蘭都是在暴力和爭吵中長大的。
這導致,她一直很自卑,很膽怯。
因為這種性格,在校園裏她是被排斥的那一個,也是被欺負的那一個。
在家裏被父親打罵,在學校裏被同學們虐待,這讓她養成了極端孤僻的性格。她對所有東西都是友好的,開放的,但唯獨對人是畏懼的。
幾年前的冬天,張如蘭的父親因為懷疑她母親出軌,就在一天夜裏趁著酒勁勒死了她母親。
然後,把屍體拖進了廁所,分屍的時候,被張如蘭親眼看到了。
胳膊腿淩亂堆疊,鮮血鋪滿地磚的一幕,把她當場嚇傻!
她父親倒是沒有對張如蘭怎麼樣,隻是沉著臉囑咐她不要外傳,還說,“如果你說出去了,你不單單沒了媽媽,爸爸也沒了。”
但當晚,張如蘭還是報了警。
她家住在五樓,她是翻出窗戶,顫顫巍巍爬下去報的警。
那晚,雨夾雪不斷地打在她弱小的身上,打在外牆上。
下去的過程,濕滑的厲害。
稍有不順,就可能摔死當場。
後來,張如蘭的父親被抓了進去,巧了,進去沒多久就在裏麵生了重病,很快就去世了。
去世前,他瘋瘋癲癲的求獄警給他找道士。說他整夜都被四肢不全的妻子纏著,心膽都要嚇碎了。
再後來,張如蘭的老叔見張如蘭害怕在案發的房子裏住,就跟張如蘭商量著把案發的房子賣了,給她買了這裏的房,時不時的會過來,給提供些生活上的幫助。
房子是賣大買小,剩下的錢,她老叔倒是沒貪全給了張如蘭。
張如蘭搬到這兒來之後,總是會被噩夢糾纏。
她總夢到她父親回來罵她,打她。
實在無奈,張如蘭就托老叔找了個神棍,那神棍教了張如蘭一些神咒,囑咐張如蘭每次因噩夢驚醒後,就唱唱神咒,能壓住邪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