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元旦過後,謝國富便去省城運輸隊報到了。
謝國強經過這一次事件後,整個人變得沉穩了不少。他也不再強求要什麼隆重熱鬧的婚禮,畢竟革委會還悄咪咪盯著他們謝家呢。
陽春三月,金鑫鄉開始進入草長鶯飛的初春季節。
陳家人和謝家人坐下來,一起擺了桌酒席,就把陳玥和謝國強的人生大事定在了五月份。這是陳玥最喜歡的季節之一。
金鑫的五月,春天在收尾,夏天在路上,既沒有料峭初春的寒冷,也沒有炎炎夏日的浮躁,溫和、自在、舒適。
就在這樣的日子裏,這一對新人即將要完成人生中最重要的事情之一——成家辦婚禮。
這會兒的婚禮不像後世那麼浪漫、隆重,但該有的儀式感還是有的。
比如男方要去女方家裏接回新娘,進門時會受到女方娘家的各種為難;比如新娘全程不能下腳,要背著抱著,直到進了新家;比如雙方父母要給紅包給祝福等等。
接回家的新娘要和新郎一起給入席的親朋好友敬酒,說的是酒,現在的經濟條件哪有那麼多酒,更多的是茶水。
金鑫可不缺茶葉,這裏四周圍的山上,有很多茶樹,收購站的人都不用去收購,自然有農民們搶著炒好茶送過來。
陳玥作為新娘子給親朋好友敬完酒,就被送回了新房。
謝國強修整好的院子裏,花兒開得正是時候。紅的、黃的、藍的、紫的、白的,各色的花兒競相開放,似乎是在為這對新人送上最美滿的祝福。
陳玥無聊地坐在新房的床上,虛歲四歲的謝永茹把簾子打開一條縫,好奇地望著自己這個陌生的二嬸嬸。
“你是誰啊?”陳玥帶小朋友的時間久了,自己說話也變得可可愛愛。
“你又是誰?”謝永茹把手指放進嘴巴裏舔著,奶聲奶氣含糊反問道。
“你是永茹吧?”謝家目前就兩個孩子,這個小女孩是誰,陳玥都不用猜。
“你認識我?哦,你坐在新房裏,你是新娘子!”謝永茹歪著頭。
陳玥笑出了聲,人類的幼崽真的好可愛,“是啊,我是新娘子。”
“那你就是我二嬸嬸了!”謝永茹一臉的恍然大悟。
“永茹,來來來,你過來,二嬸嬸給你糖吃!”
沒有小孩子能抵抗甜甜的糖果的誘惑,謝永茹乖乖走了過來,站在了陳玥的麵前,“二嬸嬸!”
陳玥一把將謝永茹抱起,放在自己身旁,從自己新衣的口袋裏掏出了一張格子手帕,再將她的小手從嘴裏小心地拿了出來,用手帕給她擦幹淨了,這才從兜裏摸出一把謝國強剛剛偷摸塞給自己的喜糖。
剝開一顆,放進謝永茹的嘴裏,“吃吧!”
謝永茹的嘴裏瞬間一股水果香甜味,她眯起了眼睛,小腿快活地搖晃起來。
陳玥也給自己剝了顆,扔進嘴裏。
果然,這個年代的水果硬糖比不得後世各種各樣的糖果,好在沒有那麼多奇怪的添加劑,安全無公害。
謝永茹覺得今天的新娘子,也就是自己的二嬸嬸,好看又溫柔。奶奶朱曉霞是風風火火的性子,親媽傅美娟是傳統木訥的婦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