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整個人都被惡鬼怨念侵蝕著，它們在掏空我，我也在烤煉他們，烈火焚身的痛苦，我要代替每一隻鬼受過。
就連嘶喊都沒有力氣，身體裏岩漿滾燙，我無可奈何。
“早些乖乖聽話，何必要受這種痛。”許墨辰拿著他的彎刀向我走來。
鳳鸞的力量已全部給我，她被封存在體內，無法反抗，隻要她挖出我的心髒，煉化，就可以得到鳳鸞。
我以為我可以承受堅持到最後，可還是高看了自己。
我不想讓他得逞，可手上居然使不出一點力氣。
許墨辰舉刀，我閉上了眼睛，隻感覺到眼前一個黑影，萬分心痛，是南宮淩，他的雙臂已經半透明化，失去了用處，卻為我擋了刀。
“找死！”許墨辰發了狂，刺破血肉的聲音在我耳邊，在我眼前不斷重複，南宮淩被扔在地上，被留在了血泊中。
“萬鬼，這具軀體可好吃的很。”許墨辰身上的黑氣幾乎散盡，隻有幾絲在周圍飄散。
“南宮淩！”我的無聲呼喊，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沒有人聽得到，也沒有人會心慈手軟。
他剜出了南宮淩的心，金光燦燦，他拿在手裏向我走來，下一個，就是我。
萬鬼毫不客氣的撲向南宮淩，我連他的臉都看不到。
“小同桌，我們再也不會相見了。”他的臉皮脫落著，隻剩下流淌著血液的筋骨和血肉，他沒有皮，所有的內髒我都看得一清二楚，包括那顆已經黑化了的心。
“我也希望永遠不要再見到你。”我閉上了眼睛，淚的確是這個世界上最無用的東西，但也是這個時候我唯一可以表達的方式。
他的刀刺向了我，一聲悶哼，短劍，也入了他的心髒。
心頭傳來的痛與我而言，都是空的，我看著睚眥在我眼前灰飛煙滅，我看到萬鬼陰魂的消失，看著鮮血淋漓的南宮淩。
驅使短劍，那是我最後的招數，這才是我真正的賭注，我隻想賭上我自己，可是南宮淩也被賭了進去。
瑞龍的神識找不到主人，受到禁錮解封的鳳鸞吸引，找到了我。
瞬間，關於他的記憶都出現在了我的腦海中。
“鳳鸞，救他。”這是我最後一個請求。
我忤逆了鳳鸞，她也不再跟我，因為瑞龍的請求，才答應。
而她出我身體的那一刻，我知道，萬物歸宗，我，也結束了。
“該起床了。”男人捏著我的臉，輕聲在我耳邊道。
“不要，好累。”我將頭埋在被子中，抱緊了男人。
我活了，變成了一個普通人，鳳鸞沉睡，他說，她從來沒有後悔選擇我。
而他，也因為鳳鸞修複完整。
該消失的東西全部消失了，不該存在的記憶也都消失了，沒有人提起那段心碎的過往。
我睜開眼看著刺眼的陽光，南宮淩將早餐端了過來，吻在我的額頭上，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