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鞋子,花容赤腳走在沙灘上,身上還是被撕碎的衣服,連綴後,雖然遮住了主要部位,但是,大半的膀子都露在外麵。
她就這樣走了出去,慢慢的,先在門框探了一下身子,四周靜悄悄的,別無人跡。昨晚的狂歡仿佛是一種夢,那些凶神惡煞的歹徒,仿佛是魔鬼瓶子裏裝的青煙,已經被收回去了。
海風帶著清新的氣息吹來,清晨的島上,因為各種飛鳥的聲音,更顯得寂靜,她定了定神,走了出去。
外麵,是一排一排高大的椰子樹,還有一大叢大叢的芭蕉,不同於花園裏看到的,完全是海邊的那種粗狂。而山壁那麵,又是另外一種景象,整片的高山茂草,草在海風的吹拂下,一浪一浪的起伏。
清晨的陽光還不炙人,光腳踩在沙子上,她低頭一看,這海邊的沙又細又白,如果不是那種踏實的感覺,她幾乎分不清楚究竟是白色的雪還是沙。
前麵是一塊大半裸露在外麵的石頭,呈凹行。水很淺,隻沒過小腿,她走過去,在凹地中間坐下,前後都毫無遮攔,從前麵看去,可以看到無邊無際的海洋,浩渺無窮。她幹脆站起來,墊起腳尖,努力地往太陽升起的地方看。
那一片的海被很清楚地分成三種顏色,嫩芽一般的淺綠色,苦茶感覺的深綠色,和一望無際的藍色。三種顏色沒有絲毫過渡,一刀切一樣的陡然變化,讓她幾乎完全忘記了自己身在的處境。
腳上有些癢癢的感覺,她隨手一拂,原來是爬了一隻小蟹,幸好那鐵鉗還不足以蟄人,她拿在手裏看看,忽然聽到一陣“吃吃”的聲音。
她往左邊的石背一看,隻見一個小男孩手裏提著大大的籃子,正在那裏揀螃蟹,已經揀了滿滿一籃。
小男孩約莫八九歲,十分瘦小,跟個豆芽菜似的,提的籃子遠遠超過他的身子,非常吃力。
這時,小男孩也發現石上有人,嚇了一跳,抬起頭,滿眼的驚恐,臉上還有一塊疤痕。這孩子無比的眉清目秀,尤其是那雙眼睛,少女幾乎從未見過如此一雙清澈無邪的眼神,隻看一眼,仿佛就令人覺得這個世界原本該是美麗的世界。
她笑起來:“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幾歲了?”
小男孩見是一個麵容溫柔的少女,也早去掉了害怕之心,回道:“我叫嶽鵬舉……13歲了……”
原來他已經13歲了,估計是營養極其不良,所以個子並不高。
他想了想,很認真地抬頭看她:“姐姐,你呢?你叫什麼名字?”
“花容,我叫花容。”
“花—容—”小男孩一字一頓,用手指在大石上劃著,“是這兩個字麼?”
花容很是好奇:“你識字?”
“我娘教的,認識幾個……姐姐,你呢?”
花容笑起來:“我也認識幾個……”
“個”字尚未落口,足踝已經被鉗住,她身子一晃,幾乎生生地被拉進了一個鐵石般的懷裏,那個惡魔一般的聲音響在耳邊:“哈哈哈,你叫花容?我還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說自己叫什麼名字呢……花容?也不是什麼好名字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