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也流著淚安慰她:“郡主,王爺、王妃知道你平安,他們會開心的……”
“可是,我連他們是否還活著都不知道……”她抽泣不止,身子在乳母懷裏瑟縮,“乳娘,金軍還會不會來啊?”
“不會的。九王爺、姑爺他們在,金人打不來的,他們會保護你的……放心吧……”
婉婉哭得更是哀戚:“如今,我就隻有嶽大哥了……花姐姐,你說,嶽大哥會不會離開我?要是他再離開我,我……”
花容的眼淚幾乎要掉下來,柔聲安慰她:“婉婉,不要怕,鵬舉會保護你的,一定會保護你的……”
她說完,再也呆不下去,轉身就走,因為匆忙起身,衣服穿得不太整齊,又走得太急,一個東西“當”的一聲掉在地上也不曾察覺。
“花小姐,等等……”李氏立刻上前撿起,要交還她,卻見是一塊令牌。婉婉也發現了,立刻道:“乳娘,給我看看……”
花容回過身,見婉婉拿了令牌披衣下床,很奇怪地看著自己。
她走過去:“婉婉,給我吧。”
婉婉的手往回一縮,眼神甚是複雜:“花姐姐,這是什麼?如果我沒認錯的話,這該是金人的令牌吧?”
這個令牌正是金兀術給她的,她曾拿了這麵令牌拖延時間逃生,也曾拿了這個令牌進軍營見證了皇帝和金人談判的全過程。
“嗯,這是金國四太子金兀術的令牌。”
婉婉神情十分緊張:“你哪裏來的?”
“此事說來話長,以後再告訴你。”
婉婉異常固執,眼裏閃耀著怒火:“不,你馬上告訴我!你說,你怎麼會有金人的令牌?”
花容啞然失笑,還真把自己當了金人奸細呢。
她上前一步,抓住婉婉的手,李氏嚇得尖叫一聲:“你不要傷害小姐!”
她微微一笑,婉婉手一鬆,令牌掉下,她輕輕接住了,長歎一聲:“婉婉,你好生休息,不要東想西想。”
婉婉對她的身份生疑,有些懼怕,卻仍鼓起勇氣:“你說,到底哪裏來的?”
“金兀術想留下它等我自動上鉤。”
婉婉對這個答案顯然很不滿意:“你這算什麼理由?我不相信。你如果不說出實情,我就會告訴九哥。”
花容搖搖頭:“你告訴他好了。”
然後,轉身就走。
二人根本不敢阻攔她,待她的身子一出去,李氏砰地一聲關了門,撫著心口,大喘一口氣:“小姐,剛剛嚇死我了。你可不能冒險,如果她真是金人奸細,當場殺了我們……”
婉婉也有幾分後怕:“你說,她會不會真是金人的奸細?”
“這女人,我一路都覺得蹊蹺。先是贏大王,九王爺的態度也有點奇怪,郡主,你難道不覺得她身份可疑?”
“可她是嶽大哥的姐姐啊。”
“他們又不是親姐弟,說不定姑爺也不清楚她的身世呢……”
婉婉驚疑道:“那我們怎麼辦?她要真是金人安插到九哥身邊的奸細,九哥豈不是就危險了?”
“你沒發現?九王爺對她好得不同尋常,她一個民間女子,可是,吃住並不比你差,而且,九王爺竟然還吩咐你尊敬她,照顧她。小姐,你可是郡主千金之尊,她呢?”
“莫非九哥是喜歡她?”
“應該是,不然,男人絕不會白白對一個女人那麼好的。”
“不行,我們得趕緊設法讓九哥知道……”
“如果她真是奸細,露了底肯定就要逃走,如果她不逃走,我們就看看再說……”
“乳娘,好可怕,你可不要去……”
李氏也不敢去,大聲道,“來人……”
負責守候的一名士兵奉命進來:“有何吩咐?”
“你去看看,花小姐還在不在。”
那士兵很是奇怪:“發生什麼事情了?”
“不必多問,也不要驚動她,有什麼情況立刻回報於我。”
“是。”
不一會兒,士兵回報:“花小姐還在房間裏。”
二人方舒一口氣。
“乳娘,現在怎麼辦?”
“先別打草驚蛇。等她離開後,立刻派人告訴九王爺。”
花容經此一番折騰,更是難以入眠,在房間裏坐到天明,再也呆不下去,來到客廳,李氏、婉婉和一眾侍衛全部在那裏,嚴陣以待,顯然是怕她突下毒手。
她苦笑一下,隻道:“郡主,告辭了。”
“你要去哪裏?”
“天大地大,總有可去的地方。後會有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