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那間滿是各種奇怪味道的房間坐下,中午已過,隻周五送來一些飯菜,都是海盜們喜歡的粗糙的魚肉,大塊大塊的肥肉,也不知是哪種動物的,上麵漂著幾根也蔥,滿是油膩,花容覺得一陣惡心,根本吃不下去,頭暈眼花地勉強吃了半碗飯。
熬到晚上,昨夜的地方,又原地生起一堆火,海盜們聚在一起大吃大喝,鶯歌燕舞。
花容眼看時間流逝,決定無論如何今天也要得到一個結果,即便不成,明日就離開也罷。
贏大王照例擁著美人飲酒。
花容上前,異常客氣:“贏大王,請借海道通過。”
贏大王微醺:“要借海道?這有何難?”
花容迷茫地看著他,難道他這麼輕易就同意了?
這時,贏大王左邊的那個女人又含了一口酒,迎頭,櫻唇張開,度到他的嘴裏。
贏大王一張嘴將酒噴在她半裸的胸脯上,大笑一聲:“花容,你過來把這個動作做一次,老子就放你等離開。”
花容站在原地,腦子裏嗡的一聲,腿腳有些發麻。
一眾小嘍囉已經哄笑起來,大聲叫好:“快來一次,那個小妞,快去跟老大親個……快去喂老大喝酒……”
花容在四周的謔笑聲裏,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麵色慘白,隻低了頭。
贏大王每次見到她,不是張牙舞爪地反抗,就是怒罵嘲諷,從未見過她此刻這種表情——溫順——那種絕望而悲哀的溫順,仿佛誤闖入狼群的羊羔,因為驚恐過度,連悲鳴都忘記了。
“我隻喜歡嶽鵬舉,隻會嫁他,贏大王,你死心吧,我一分一毫也不曾喜歡過你!”
那毒蛇一般的聲音在心口嘶鳴,稍微柔軟一點的心思立刻變得堅硬。
他見她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笑道:“花容,你這種態度來求我?”
她的聲音幹巴巴的:“你要我怎麼求你?”
“求人你都不會?”
她上前一步,又深深一揖:“贏大王,求你通融一下。”
“哈,你這就算求了?就一句話,老子就得給你麵子?花容,你以為你是誰?”
花容兩手空空,走得匆忙,什麼珍珠寶貝都沒有帶,她也不知道林之介船上是否還有豐厚的珠寶可供送禮。
她怔怔地站著,聲音十分空洞:“待過了這裏,我再想法補送禮物來,好不好?”
“好不好?”——她的聲音那麼淒涼,站在火堆邊,一陣風吹來,單薄的身子仿佛在輕輕搖晃。
贏大王猛喝一口酒,又大笑起來:“那個鳥皇帝,還不知道能不能逃過這一劫,你憑什麼空口白話欺騙老子?”
她說不出話來。
的確,如果這一關都過不了,隨時陷入金軍的包圍圈,生死不知,又何來償還他的人情?
她抬眼,見他正盯著自己,目光裏滿是嘲笑和奚落,這是她生平沒見過的。這才發現,自己缺少交易的籌碼,在這種關鍵時刻,又怎能指望贏大王給自己人情?
自己是贏大王的什麼人?不過是他以前搶來的玩物之一而已,就如他懷裏的女人!
而女人,正是他最不缺少的玩意。
自己來求他,本來就是自取其辱。
可是,不求他,又還能有什麼辦法?
她閉了閉眼睛,這一次,就這一次了,自己如能幫助皇帝度過危機,也算徹底償還了他的救命之恩,從此,自己就可以心無旁騖地離開,天涯海角,互不相欠。任他榮華富貴,自己隻和嶽鵬舉離開。
可是,連這一點,她發現自己都做不到。
“贏大王,我……”
“花容,我有一個辦法。”
“什麼辦法?”
“你把自己作為禮物送給我!”
贏大王懷裏的兩個女人早已不耐煩了,憑借女人的直覺和敏感,早已發現贏大王和這個女人關係匪淺,否則,以贏大王的暴躁,怎會跟她囉嗦個沒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