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贏大王這種人,如果要整日整夜照顧一個女人,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
他正在吃驚,海盜裏的一人忽道:“莫非那女子是大王的老婆?”
“果真?”
“贏大王去年冬出海尋妻,莫不就是那個女子?”
“肯定是,不然,大王怎會對她那麼好?千年人參,可是大王自己都舍不得的。”
……
周五聽得這些議論,又驚又喜,一拍大腿:“這下,大夥兒封妻蔭子都有望了。”
眾人並不知道此去是為了營救趙家天子,一個個疑惑地看著他,以為他在發什麼神經。正在這時,一個小嘍囉走過來:“周五,大王叫你先回去通知周七,把人先安頓到島上,保證他們的安全。”
“花容姑娘呢?”
“等她好點,贏大王會親自帶她一起來。”
“多謝大王。”
花容醒來,已是黃昏。
睜開眼睛,自己躺在一個寬大的胸膛裏,燙得跟烙鐵似的。而自己,自己不著寸褸。她驚懼得幾乎尖叫起來,待要坐起,卻被他的大手抱著肩,根本就坐不起來。
贏大王被驚醒,立刻摸摸她的額頭,喜道:“丫頭,燒退了,你好了?”
“放開我。”
她大聲地,卻發現聲音嘶啞,根本發不出什麼聲音,隻起身就要跳下去。
贏大王一把摟住她,柔聲道:“丫頭,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一點都不會。”
“衣服,我的衣服……”
他坐起身,在旁邊拿一件軟綢的薄薄睡衣:“丫頭,你昨晚淋濕了,發燒,我給你脫了衣服……其他,沒有怎麼樣……”
他一邊說,一邊給她穿衣服,末了,還笨拙地給她係上那種蝴蝶型的布衣扣。
有一瞬間,她迷茫地看著他,仿佛認不出他是誰。麵前這張臉,並不可怕,也不是記憶裏的惡魔,而是陌生,仿佛極其疲倦後一種強烈的陌生。
“丫頭,你餓了麼?我叫人拿東西給你吃。”
她沒有做聲。
腦子裏亂糟糟的,渾身軟得沒有絲毫力氣。
好一會兒,忽然想起自己來的目的,又是一陣尖叫,可聲音到了喉頭,卻是咕咕的,仿佛某種學舌不精的鸚鵡,發不出完整的句子。
他看著她混亂的目光,完全明白她的意思:“丫頭,我已經令周五先回去將趙德基等接到島上。”
她閉了閉眼睛,眼角,不知怎地,又掉下兩滴淚來。
哪怕是許多年前在海島上,當她還是個小姑娘剛被掠到海島上時,贏大王也不曾見她如此哀傷,心裏疼痛,伸出大掌擦掉她的眼淚,摸摸她淩亂的頭發,柔聲道:“丫頭,都是我不好,隻要你不同意,以後我就不強迫你。你不要害怕。”
她忽然睜開眼睛,遲疑地:“贏大王,謝謝你!”
記憶中,二人第一次這樣冷靜對話。
贏大王又驚又喜,緊緊抱住她:“丫頭,隻要你好好的,我無論為你做什麼都願意。”
她慢慢在他懷裏坐起身,小聲道:“我要起床。”
他知她擔心著趙德基一行,立刻道:“丫頭,你身子虛弱,再休息一天好了。那個鳥皇帝暫時沒什麼危險。等你好了,我親自送他們離開。”
“嗯,謝謝你。”
她情知此時隻能順著他的意思,盡管心急如焚,也隻好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