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雖然覺得迷惑不解,但是,她們對主人敬如天人,不敢有絲毫的違背。
贏大王一出門,才發現天色已經完全黑了,此地山穀繽紛,氣候溫暖,一些無名的花開得奇形怪狀,很是猙獰。
他不敢多停留,立刻衝出去,隻見出口處,劉武正在徘徊,見他出來,大喜著迎上來:“大王,沒事吧?”
“沒事。”
“我們現在是不是回去了?”
“先不急,我們得去找一個人。”
“找誰?”
“金兀術。”
劉武大為奇怪:“找他做什麼?”
贏大王也說不上來,自從聽了耶律大用的話,心裏就毛毛的,也不知道金兀術潛入宋國有何意圖?
他忽然想起苗劉兵變。在離開的這些日子,他並不知道苗劉兵變已經被鎮壓,又想到贏檜夫妻,麵色一變,沉聲說:“不好。”
如果金兀術出現在這周圍,豈不是跟苗劉兵變會有一定的關係?
如果是這樣,嶽鵬舉等人豈不是防不勝防?
花容呢?
他心裏更是不安,也不回答劉武的詢問,翻身上馬,揚鞭就跑。
嶽鵬舉追出一段距離,前麵,已經是劉豫的偽齊軍占領的範圍。
他已經令探子打探清楚,昨日之前,曾有一群富貴公子模樣的人途經此地,此外,再無任何可疑之人。
富貴公子,除了金兀術,還有誰?
他幾乎已經斷定金兀術等人擄了花容進入此地,可是,要貿然闖進去,卻是大費周章。
眾人在一座偏僻的小山坡勒馬商議。
贏檜和王君華被摜在地上。
嶽鵬舉使了個眼色,一名侍衛上前解開了綁縛他二人的麻袋,二人伸出頭,重見天日,一個個鼻青臉腫。
王君華終究是女流,受了這番顛簸,已經麵如土色,再也不敢做聲,十分慌張。贏檜卻大搖大擺,怒道:“嶽鵬舉,你敢枉殺朝廷命官?”
嶽鵬舉隻問:“金兀術在這裏的準確據點是哪裏?”
贏檜自然知道此地已經是劉豫的勢力範圍,他已經認定,嶽鵬舉單憑手下這一二十人,根本不足以闖進去擄人,既然闖不進去,見不到金兀術,自己又有何懼怕?即便要回去調集軍馬也來不及了。他權衡形勢,強忍疼痛:“嶽鵬舉,你目無王法,蹂躪朝廷大員。你說老夫跟四太子私通,有何憑證?”
“憑證?你夫妻在四太子府的所作所為,我妻子是親眼目睹的。”
“既然目睹,何不稟報聖上?一切交給陛下裁定,陛下自會辨別忠奸。”
他語氣裏透露出自得,嶽鵬舉倒無法反駁。此事,花容原來早已稟報趙德基,但聽不聽就是另一回事了。
贏檜在王繼先和一些親密的太監口裏,早已知道花容的密奏並不為趙德基所接受,而且,加上王君華在趙德基枕邊所做的功夫,他更是有恃無恐:“嶽鵬舉,你若肯馬上放了我們,一切還有轉圜餘地……”
“哦?怎麼轉圜?”
“你失掉了妻子,悲痛之下難免失態,老夫也可以不追究你。從此幹戈玉帛……”
嶽鵬舉笑起來:“你以為我是三歲小兒?如此情況下,你還肯跟我幹戈玉帛?”
“隻要你放了我夫妻,我就算吃一個虧……”贏檜轉動著小眼睛,“再說,你夫妻勤王有大功,陛下對你們寵信備至,老夫要彈劾你,也不是那麼容易。你大可以放心!”
嶽鵬舉點點頭:“既是如此,我倒算劃得著了。”
贏檜急忙點頭:“如果如此,老夫願意跟你和解,並送你幾名美貌處女,以解你失妻之疼。”
“好,好得很。”
贏檜鬆一口氣,正要說什麼,忽然喉嚨一下被伸過來的一隻大手掐住,嶽鵬舉聲色俱厲:“贏檜,你還敢不說實話?”
他呼吸艱難:“老夫……老夫還有什麼實話可說?”
“金兀術的藏身地點!”
“四太子根本不在宋國……嶽鵬舉,你是誣陷老夫……”
“好,你既然誓死效忠四太子,我就成全你!”嶽鵬舉邊說邊抽出腰間的佩刀,直接抵在他的咽喉上,冷笑一聲:“贏檜,我自劫你出來,無論此事成不成,已經和你結下大仇,如此,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就此結果了你,也消滅了心腹大患,更是替大宋除害……”
贏檜已經隻有出的氣沒有入的氣,白眼一番,知道嶽鵬舉絕非恫嚇,不得不說:“且慢……且慢……”
“四太子的藏身處在哪裏?”
“在……”
他顫顫巍巍地說出一個所在。其實,他對金兀術的行蹤也並不太了解,但是,金兀術在宋國的一些據點也略知一二,此時為了保命,胡亂猜測。
嶽鵬舉也顧不得真偽,立刻下令一名辦事牢靠的侍衛單獨拘押贏檜夫妻,自己率了剩餘的人馬就直闖金兀術的藏身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