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耶律觀音……”他提起這個名字，忽然有些羞愧，頓了一下才說，“那天，並不是你想象的那樣……”
花容很想問一句，難道她懷的孩子又不是你的？可是，此時她並不想去刺激金兀術，就沒問。
“花容，你難道真以為本太子還會上耶律觀音的當？這個女人如此欺騙過我，我怎會再相信她？她從耶律大用那裏得來媚藥，想控製我，以為我不知道，事實上，她一來我就察覺了，但我也想從她身上探知耶律大用的情況，所以留下了她……”
原以為算計別人的，卻被別人反算計了。這二人，夫妻做成這樣，也算是一大奇觀了。四太子心機自來陰鷙，有今天，的確並不奇怪。
“還有，耶律觀音流產了。我並沒有殺她，我覺得根本沒有殺她的必要。我隻是把她趕走了。”
原來如此！
花容警惕地看著他，他眼裏一抹熱切的光芒：“花容，我需要孩子，我很想念他，他跟著我，我絕不會虧待他一分半厘，你把他還給我！”
“！！！”
“花容，你現在也是孤身一人，為什麼要東奔西跑？留下來不好麼？留下來，我一定設法幫你殺贏檜。”他急不可耐，“我說了幫你殺王君華，我騙你沒有？沒有吧？事後，我派人向贏檜說王君華病了，在金國休養，他雖然懷疑，但是也不敢說什麼……”
花容本來一直在奇怪，為什麼王君華的死沒有掀起波瀾，原來是金兀術早做了安排。加上信息閉塞，當初宋徽宗都是死了幾年，宋國才知道的。
“花容，你要相信我，我絕不會騙你……”
“花容，以前我的確傷害過你，可是，臨安一戰後，我是不是再也沒有傷害過你？我煞費苦心帶你來遼國，讓兒子跟著你。還有，你的兒子也可以接來，我發誓，一定如對待文龍一樣待他，視為親生。花容，難道我們就不能徹底化解恩怨？花容……”
花容的手撫摸一下黑月光的鬢毛，長長的，在冰天雪地裏如一幅黑色的油氈子。
“四太子，如果嶽鵬舉能活過來，我一定跟你化解一切恩怨！”
雪再次開始飄落，迷蒙了眼睛，金兀術張了幾次嘴，聲音梗在喉頭。
“花容，本太子想跟你做一個交易。”
“什麼交易？”
“我現在已經知道，你就躲藏在大蛇部落。我要對付的是耶律大用，也許，你可以考慮跟我合作，待得共同驅逐了耶律大用，本太子再幫你除掉贏檜。”
“多謝四太子美意。可是，大蛇部落沒有附屬於任何地方。你和耶律大用的恩怨，我不想介入，不想給部落帶來更大的災難。”
“那你也不幫著贏大王？”
“我說了，耶律大用跟我無關，我沒有必要為了他賠上一個部落的性命。四太子，你就算滅了大蛇部落，對你們又有什麼好處？”
“好！隻要你們不跟耶律大用和贏大王合作，本太子就答應放過你們，停止進攻。”
他答應得如此爽快，非政客本色，花容反倒覺得奇怪。
“怎麼？花容，你在懷疑？”他語氣中微微有了怒意，“大蛇部落對本太子來說微不足道，並不構成任何威脅。而且……”他提高了聲音，“本太子從未想過將你趕盡殺絕！”
跟金兀術的幾十萬大軍作戰也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而且沒有必要。
“花容，你以為我以前絲毫不曾察覺你的行為？你每次要紮合偷偷帶走我賞賜的財物，我就在懷疑了。你不是一個貪財的女人，你不用在自己身上，那這些東西就自有古怪。可是，我幾曾幹涉過你阻止過你？我知道你的打算，誌在殺掉贏檜、趙德基等。可是，我要告訴你，僅憑這些野人，你一百年也不會有機會。”
“！！！”
“花容，你可以考慮，讓我幫你！”
“！！！”
“就算你對我沒有真心真意，至少我對你，是發自內心，絕非欺騙！”
“！！！”
“花容，你至少可以考慮考慮，哪怕是利用我！”
花容淡漠地看著他：“四太子，除了大蛇部落，我也有話跟你說。即使不能殺掉贏檜，我也感謝你為了殺了王君華。希望你我之間，就此打住。”
他苦笑一聲，以前，她還曾說殺了贏檜才恩怨兩消，現在不過是殺了一個王君華，想想，她還真“優待”自己。
“連幫你殺贏檜也沒得吸引力了？”
“有！不過我不願意再和你糾纏不休。”
“為什麼？”
“因為我昨日夢見嶽鵬舉。他叫我不要再呆在這裏。他臨死前，一再叮囑我不要去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