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自己見贏大王和花容在一起,以為主力、所有的關鍵,全部在他們一行人身上。簡直徹底忽略了後麵的小分隊,沒想到,贏大王等才是小分隊。真正的關鍵人物,留在後麵。就憑這股豪賭的性子,自己也輸得不冤了。
他長歎一聲,贏大王有這種計策,有這樣的下屬,就算能逃命,也不能算是僥幸和運氣了。這時,聯想起跟耶律大用的那場戰爭,心裏暗凜,幸得二人已經分道揚鑣,若是讓贏大王和劉武繼續留在邊境,後果不堪設想。
第一次在海上輸給贏大王,還可以說是因為金軍不識水性。這一次,竟然是在大金的土地上,被贏大王玩了個措手不及。
武乞邁忽然說:“贏大王那廝,真是了不起……”
他冷冷地,沒有回答,再了不起,那一頓重傷也夠他受了,不死也得半殘。他能跑出去多遠,能堅持得了多久,還未為可知呢。
還是武乞邁:“不過,贏大王這廝也沒討得好去,估計命也去掉大半條了……”
金兀術又恨又氣,又無可奈何。這一次,真可謂賠了夫人又折兵,兒子跑了,敵人跑了,就連那個女人也跑了。除了折損了大金上萬的精銳,自己什麼也沒得到。
其餘人等想起陸文龍,沒有一個再敢多說半句。
不停地有部署前來報道己方清點出來的傷亡,這一戰,贏大王一方死傷了兩千多人;但是金軍卻死傷了一萬多人,其中十之七八是被劉武的奇兵燒死的。
部署每報告一次,金兀術的麵色就難看一分,到後來,簡直是長籲短歎了。真是時也命也,半點不由人。做了完全準備,竟然也會如此慘敗。
遠遠地,一陣馬蹄聲。
武乞邁變色,低聲說:“四太子,是海陵……海陵這廝來幹什麼?”
海陵騎在馬背上,意氣風發,馳騁而來,大聲喊:“我們來增援了……”
沒有任何人要他來增援,他就是來看熱鬧的。但現在,誰都不想戳破他的謊言。他自己也不願意。見沒有人搭理自己,訕訕的,又掩飾不住的得意。
他一看到這屍橫遍野,攤了攤手,仿佛忽然非常驚奇的樣子,聳聳肩:“天啦,怎麼會這樣?四叔,抓住贏大王了麼?”
所有人都冷冷地看著他,沒有任何人回答他。
他看看四周,還是故意用了驚奇的語氣:“四叔,贏大王這廝該不會又跑了吧?看看,遍地宋軍的屍體,他怎麼跑得了?哈哈哈,要是捉住贏大王這廝,自家先狠狠鞭打他一百鞭出氣……”
武乞邁忍無可忍,大聲道:“閉嘴……”
他撇撇嘴巴:“你算什麼東西?你一個小小的……”
一鞭子抽過來,狠,準,穩,落在他的鼻梁骨上,頓時如打翻了醬油鋪,紅的,黃的一起滾出來,他的鼻子歪在一邊,十分可笑,卻凶性大發:“你自己打了敗仗,為什麼打我……”
金兀術甩著鞭子:“滾!”
“你不是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四太子麼?竟然在咱們大金的土地上也讓敵人給跑了,那15萬貢銀……”
“滾!”
他的聲音被阻斷,看著那張冷冷的臉孔,那是四太子的殺機。他再也不敢說下去,策馬就跑。
跑出好遠,才得意洋洋地摸著歪掉的鼻子,就算是一鞭子,也值得看到四太子一敗塗地的樣子。這是一大勝利。他並不在意那15萬貢銀能否收回來,在意的是四太子還能橫行多久。本來,這是四太子的一個漂亮大戰,可是,功虧一簣,看他怎麼在狼主麵前交代!
原來,四太子也不過爾爾。他捂著鼻子,在馬背上笑出聲來,又“痛哭流涕”,充滿狠毒。四太子,有什麼了不起?
在他前麵,迎著他的是他的兄弟夏渣。夏渣也鬼頭鬼臉,看到哥哥捂著鼻子,驚訝地問:“大哥,你怎麼了?”
海陵放開手,鼻子整個歪在一邊,讓他原本俊秀的臉蛋顯出一種異樣的猙獰和醜陋。他原本十二分地愛惜自己的容貌,這時卻無所謂了,隻低低地問:“四太子真的又生了兒子?”
夏渣比了個手勢,在脖子上一橫,又放下,詭異地眨了眨眼睛。
海陵哈哈大笑,歪掉的鼻子也眉飛色舞起來:“我倒要看看,四太子到底還能囂張多久……”
“大哥,狼主很擔心這場戰爭。”
“他擔心?!他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假酸儒能懂得什麼是戰爭?他擔心的是這15萬銀子,不能為他富麗堂皇的宮殿增添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