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鳳先前被那些壞人抓住,應該也受了不少的驚嚇。
“姐姐……姐姐我怕……”夙鶯懷裏摟著的傻兒,卻是受驚嚇過度,怎麼也不肯離開夙鶯,緊緊地纏著她,說什麼都不鬆手。
“這……”夙鶯很是為難,好言好語地哄勸,“傻兒乖,別怕,姐姐不走,姐姐隻是進這破屋裏頭收拾一下,等收拾幹淨了,我們好進去歇息,好不好?”
哪知,她的哄勸,並不管用。平時的傻兒,也不會這般無度地粘她,大抵那會兒真的是被那血腥的場麵給嚇壞了。
撫月向青竹使眼色,青竹收到主子的訊息,默默地上前,硬著頭皮說道:“鶯姑娘,還是我幫著彩鳳一起去收拾吧,傻兒他離不開你,你就留在外頭照顧他。”
接著,他一閃身就哀怨地閃進了破屋。
屋子裏頭沒有一處是幹淨而整齊的,沒人居住的破屋子,亂得不像話。
他默默望著朽掉的屋頂大梁,作哀怨狀,為什麼他的地位,還不如一個腦子有毛病的傻兒呢。
打掃這種活兒,都得勞駕他這個明月宮一等貼身侍衛來做。
真是……大材小用。
彩鳳幹起活兒來,很是利索,再加上有青竹小廝幫忙,破舊的木屋,竟也收拾得有些像樣。
屋頭點了一個火堆,火堆的四周,散了些幹草,這些幹草是破屋裏頭本來就有的,屋頭還有一張床塌,唯一的一張床塌,上麵有一床破舊得不成形的舊被褥。
被褥的顏色陳舊而破亂,裏頭的棉絮,都露了出來。
眾人都很默契,皆很豪邁地往地上的草堆直接圍坐一團。
彩鳳還從角落裏找出一個能裝水的罐子,跑到破屋外頭,尋了些清水來,架在火堆上麵燒開。
老婆婆也不計較,與這幫年輕人圍坐一起。
紅通通的火苗,映在每個人的臉上,不是愁苦,不是嫌棄,而是難得的平靜。
彩鳳忙裏忙外,夙鶯終究看不下去了,對著她喚一聲,“先坐下來歇歇吧。”
彩鳳知夙鶯心疼她,也就不好再去忙碌,挨著傻兒就坐了下來。
從被綁架當成人質,直到前不久脫險,看見夙鶯和撫月公子平安歸來,懸著的心,到此刻才終於能安寂下來。
想想這些天的遭遇,竟恍如夢境一般,那麼不真實,那麼曲折。
“鶯姐姐,你們去神州給傻兒請的名醫,怎麼樣呢?”彩鳳這才想起當初夙鶯他們執意要去神州的初衷來,問完,彩鳳的眼神不由得就往坐在對麵的老婆婆身上飄去。
她好奇地想,那老婆婆是跟在鶯姐姐後麵一道的,是不是就是鶯姐姐他們請回來的神人名醫呢?
提及名醫,夙鶯不妨心情有些低沉。
“抱歉,彩鳳,讓你們留在客棧內跟著受苦了,這一趟神州之行,並沒有能夠為傻兒尋到神醫。”
對這結果,彩鳳似乎反應不大,剛開始的時候,他們都是抱著一絲的期盼,誰都知道,這傻兒生下來就有些癡傻。
“那鶯姐姐你們怎的還去了那麼久?遲遲不回來,也沒個信兒,我們被那些惡人抓著當人質,我們倒是不擔心自己的安危,我們反而擔心你們的安危。”
“我們都很平安,在神州發生了很多奇事,話說來就長了,所以耽擱了些行程,等有空,我再找個機會細細說與你聽。”夙鶯摟著驚嚇過度的傻兒,無可奈何。
氣氛沉寂了下來,傻兒的病本來不抱什麼希望的,但是那得道的高僧一番鼓吹之下,他們又燃起了希望,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多。
在一片沉寂裏,老婆婆出其不然地開了口,“你們在神州尋名醫,是想給這個傻子治病?”
她聽得七七八八,前後一聯想,就想到了這病人的身份,正是夙鶯懷裏摟著的傻兒。
“正是傻兒。”夙鶯也不避諱這老婆婆。
彩鳳青竹盯著這突然說話的老婆婆,先前的好奇濃烈了起來,這位老婆婆究竟是什麼身份呢?
“能否讓老身看看他,給他把個脈,先看看他的情況。”老婆婆熱心地請求。
夙鶯不明就裏,怔愣地盯著老婆婆,難道這老婆婆還會把脈醫病不成嗎?再聯想在迷霧林中,這位深藏不露的老婆婆的種種反常,還有那張醜陋麵具之下絕美的容顏,也許,大概,這位老婆婆會點兒醫術也不奇怪。
能人異士,都很深藏不露的,不是嗎?
“好,婆婆願意的話,傻兒自然求之不得。”夙鶯將懷裏摟著的傻兒推開了些,以便老婆婆能細細察看診斷。
撫月探究的眼神,玩味的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