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
隨著門被推開的聲音響起,教室裏已經到的人全部將目光投射過來,看到林依人身後的仆人後,不動聲色地用眼神交流了一下。班裏眾人自然都很清楚,林依人絕對沒有被林家放棄,那麼想來這個仆人的身份應該也不簡單。
尹星剛一進門就先向眾人鞠了一躬,用和過去截然不同的嗓音謙卑地說道:“打擾各位了,我是林依人小姐的貼身仆從林依誌,從今天開始陪同她一起上課,請多關照。”
班裏陸續有人進來,每個人一進來就注意到身穿仆人服飾的林依誌,將其上下打量一番。當錢磊和阿虎臉色陰沉地並排走入時,數雙陰冷的眼睛立刻盯住了尹星看其反應,但少年卻一切如常一般,像對其他人一樣,點頭哈腰的對兩人介紹了自己。錢磊和阿虎兩人聽到“林依誌”這個名字時,遲疑了一下,但並未更多地表現什麼。
不多時,範華也走進教室,錢磊、阿虎立刻充滿敵意地注視著他,範華卻隻是輕蔑的瞥了兩人一眼,完全不再偽裝自己對這些平民的輕視,然後和其他人一樣開始觀察林依人和林依誌主仆二人。
“林依誌”自始至終都在神色如常地挨個向眾人介紹自己,態度也是極度的卑微,無論是像楚心這樣仍然什麼也不知道的小平民,還是一手導致了這次變局的範華都一以待之,絕不放任自己露出一點端倪。他的一舉一動都在刻意避開原本的習慣性動作,他將自己的眼中的神采收斂,用語也刻意在向京都的人靠齊。
而小巫女鄧森然一直遲遲未到,直到班主任趙文博都已經來到講台上時,才頂著一張蒼白的臉如幽靈般悄無聲息地“飄”進教室。“林依誌”同樣向他介紹了一遍自己,但對方卻像完全沒聽到一樣,毫無表示的徑自走向自己的座位坐下。
看似平靜的校園生活再次開始,湧動的暗流,下次會將誰拍擊得粉身碎骨?
趙文博沉默著盯著眾人,直到所有人都在座位上坐定,才開口說:“今天班裏的異常,想必大家都已經注意到了,我們的理論課代表尹星同學和他的家人在不久前失蹤,學院委托武者學會派專人前去搜尋,或許很快就能給我們一個結果,讓我們衷心祝福他的平安。”
“而同時班裏也來了一位新同學‘林依誌’,他身份特殊,還希望大家可以多多關照,好好相處。至於理論課代表的職務,就臨時由陳小小來接管,要交代的事情就是這些。準備上課!”說完後,趙文博就走了出去,理論老師吳琅——一個瘦小精幹的中年男子走入教室。
一切看著似乎並沒有太大改變,但又似乎完全不同。
精力耗費在偽裝自己上的尹星已經沒有心思聽課了,穿上偽裝就是帶上了一層堅實的枷鎖,一切都要避開原樣。錢磊和阿虎也各自若有所思,想來是在判斷這個“林依誌”究竟是不是變為林家家奴的尹星。
身處最後一排的尹星總是覺得如芒在背,有一種被人死死盯住的不適感,恐怕是各家族安插在校園中的眼線。依照他模糊的直覺,對麵的教學樓頂絕對有一件法器正在窺探自己。
哪怕換了一個身份,還是避免不了被盯上的結局,畢竟在這個節骨眼上,尹星一家失蹤,而林依人又莫名其妙多出來一個貼身仆從,難免會招致懷疑。僅僅是監視的話,估計並不夠,必然還會有更進一步的試探,回想起之前自己被發現,就有被做DNA鑒定的緣故,那麼故技重施的可能性也是極大的。就是不知道林家到底有何準備,難道還有臨時調換基因的秘法?
他並不知道的是,林家之所以今早敢讓他來此,就是因為各家族用之前從戰鬥後的比試台上收集到的尹星的毛發和血,舉行了燃命燈的儀式,但卻發現命燈始終無法亮起,這也就意味著,這個人的命源已經無法再在這個世界上被找到,即死亡。點燃命燈這種秘法已經傳承了不知多少年,在此前從未出過差錯,絕對是大眾認同度最高的秘法之一;再加上林家也沒有動機保下尹星,許多人已經放下對林家的懷疑。
在紛亂的思緒中,理論課很快就過去。下一堂是實戰課,而自己“林依誌”的身份在對外公開的消息裏是“一個天資不錯、剛覺醒不久的仆人”,按理說是不用參加實戰的,隻需要在一邊做些遞水遞毛巾之類的小事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