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看官紛紛驚歎,年紀這麼小的一個青衣旦居然有如此動人的唱腔和嫻熟的演技。謝笙演完糜夫人投井自殺就下台了,在台下卸妝。當剛卸完妝,一個師兄就過來對謝笙說,看官都想再聽他唱旦角。
謝笙聽罷,說:“不想唱了,幹嘛非要我唱。實在不行讓那個演甘夫人的師姐幫我唱。我要上山休息了。”
“師弟你傻啊!”師兄說到,“看官都是大老爺一樣的人物,我們這些戲子身份的人,想唱都沒機會呢。”
謝笙聽罷,答應了下來。又畫好妝,走上台,用自己稚嫩的男聲說:“各位看官,下麵我為您們獨唱一首我自創的曲子。”說罷,謝笙拿出自己的笛子,和放在牆邊的琵琶。
謝笙緩緩吹動著笛子,一段悠揚的旋律被吹奏了出來。笛子聲罷,謝笙用手撥弄著琵琶,開口唱到:“怎奈那悠悠斷腸客……一曲聽罷,覺是天涯淪落人……”謝笙這如玉笛般空靈清澈的嗓音回蕩在整個戲台之中。
隨著笛聲和琵琶聲的交替,謝笙唱到了最後幾句:“月下孤影看濕瞼,曾夢白衣身掛劍……誰料戲子歎梨園,眼下青衣淚漣漣……”然後是一陣沉默。
“眼下青衣……淚漣漣……”一曲唱罷,謝笙吹起最後的尾聲。台下看官久久不起身。謝笙臉上的妝容已經被淚水染花了,對看官行過禮後就下了台。台上風光,台下自訴斷腸事。
“四年!這是學了四年該有的水平嗎?我這輩子沒聽過這麼好聽的聲音。”看官紛紛感歎。
謝笙下了台,準備卸妝,突然身後傳來一陣女聲:“你唱的真好聽。”謝笙正摘著頭上的掛飾,停了一下,沒回頭,回道:“謝謝。”
“可以認識一下嗎?”女生說到。謝笙從銅鏡裏看見了女生的容貌——是一個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麵容清秀,眼睛裏透露出一絲靈氣,穿著打扮感覺與自己家以前的服飾差不太多,一看就是千金小姐。
“不了吧,”謝笙說,“我隻是一個戲子,夠不到你千金小姐的門檻。”
“你哭了?”女生問。
“戲子都會這樣吧,想家。”謝笙裝作沒事。
“我在家裏,哥哥姐姐都欺負我,全當沒了我這個人一樣,所以一個人過來聽戲。”女生說道,“我叫蘇磬。”
謝笙禮貌回到:“我叫謝笙。姑娘盡快回家吧,你至少還有個家……以後可以來柳蓉山上找我。”
蘇磬從銅鏡中看著謝笙濃墨重彩的臉上,已經被淚水浸透,便拿出一塊手帕,放在了謝笙手裏,然後回去了。
這一天,謝笙在戲樓裏就是神一般的存在。那天晚上,謝笙走出自己的房間,獨自坐在水邊的凳子上,慢慢吹起笛子。
“有心事?”一個聲音打斷了謝笙的笛聲。
謝笙停止了吹奏,回頭一看,是海棣,於是說:“不算有吧,嗯可能有。”
“你呀,就是想得太多了。”海棣說著,“據說你今天兩場戲,唱出了天涯斷腸人的感覺?”
“嗯。”謝笙應到。
“你小子厲害啊。”海棣拍了拍謝笙的肩膀說,“當年我唱過七年,都沒有你唱的這麼好,有天賦。”
“戲唱的好有什麼用,”謝笙說,“家破人亡,被哥哥姐姐拋棄。想學武的,卻過來唱戲。”
“你看看,我就說你想到太多了。”海棣說,“我今天來就是為了告訴你這個消息。”
“什麼消息。”謝笙打起精神。
“從明天開始,你就可以繼續往山上走,去學武了!”海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