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輕叩櫃麵,刀疤淇懶懶抬起頭來,操著不知說過多少遍的熟練口吻道。
“聖誕夜特價,一個鍾二百,兩個鍾三百……”
說著,她左手夾著房牌鑰匙,就要從下麵窗口中探出。
正好迎上了謝端陽視線,刀疤淇動作一滯,意外皺起眉來。
“是我。”
謝端陽快速拉下口罩,讓她看眼後再拉上,壓低聲音問道。
“有無時間?
在外麵找個地方吃個宵夜慢慢聊。”
“等我一個鍾,到時候會有人來接班。”
刀疤淇表情恢複如常,打個嗬欠,繼續將房牌遞過來,然後提筆登記。
“不用去外麵,去二樓開上兩個鍾等我……”
謝端陽皺皺眉,但沒有拒絕,取過房牌,順勢再抽出五百塞進她掌心。
“多開個鍾,餘下的你去買些吃的。”
雖然是聖誕夜,但香江是亞熱帶季風氣候,哪怕是冬天也並不難挨。
但刀疤淇卻是裹得嚴嚴實實,接房牌遞錢時,感覺比前幾天還要虛弱無力,但謝端陽反而微微放下心來。
她這種道友,身體已經適應依賴,如果驟然停掉供應,反而會有一係列不適。
看刀疤淇症狀,應是戒斷反應無疑了。
看來那次交流,果然也起了一定的成果。
拿了房牌鑰匙,謝端陽踩著年久失修的樓梯向二樓等區。
輕而易舉就在樓梯口隔了間房的位置,找到了與之對應的“208”。
轉動鑰匙,打開房門。
雖然知道現在是八十年代,不是幾十年後,沒有各種隱藏的攝像頭。
但謝端陽仍是小心檢查了通,然後又將耳朵貼在牆壁上測試了下隔音效果。
做到心中有數後,方才脫鞋在床上躺下,順手翻看起報紙打發時間來。
倒也看到了幾條有些意思的新聞。
譬如說。
“廣播電台大廈遇鬼,驚叫一點鍾主持人臨陣換將!”
“布衣神算賴大師指點江山,起底李超人發家秘辛!”
————
將這幾條信息牢牢記在心中後,謝端陽方才又翻看到其它連載專欄,品鑒起其它作家作品,琢磨起這個時代的讀者口味來。
等到他一一看完四張報紙,門外方才傳來陣輕浮無力的腳步聲。
“諾,給你也買了份粉麵,你慢慢吃,我先去衝個熱水澡……”
開門將刀疤淇迎進來,謝端陽正在重新鎖門,她卻是將手中包裝袋放在床頭櫃上,然後徑直往洗手間走去。
謝端陽陪張旻幾個吃過聖誕大餐,但飽腹感卻是欠缺了些。
此時見到刀疤淇帶回來的粉麵,倒也有了餓了,就著鹵蛋,慢慢吃將起來。
與他想象中以為要等很久不同,一碗粉麵還沒吃完,刀疤淇就已經裹著浴巾從裏麵走了出來。
被熱水一泡,血液回流,她精神與臉色倒是好了很多,看上去紅彤彤的。
叉開雙腿,直接在床上坐下,刀疤淇也不說話,而是端起剩餘的那碗粉麵開始吃起來。
謝端陽已經不快,而她則更是緩慢。
一小口,一小口,像是小貓扒飯一樣。
每次都要在嘴裏咀嚼很多次,才會咽下肚。
足足過去二十多分鍾,才總算將分量並不算很多的一碗粉麵吃了個底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