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可樂身體總算鬆下來,但目光卻依舊不離謝端陽,想要聽他作出更明確解釋。
如果連謝端陽這種局外人,都能夠敏銳斷定白頭本要對鹹濕等出手。
那麼他們這回搞的刺殺,就算成功,後患怕是也不小。
“缽蘭街不是幾個月前就不安寧嗎,三家在那裏互相開片,摩擦衝突越來越大。
明眼人都知道,遲早要來場大的。
搞不好要送一大批人進去……”
用手指指可樂,謝端陽稍微壓了下聲線。
“何況我大致也知道你在東星是負責什麼的,隻是打拳搶搶地盤,可用不到那麼好的槍法。”
可樂沒有回答,隻是咕咚喝下滿滿一大杯啤酒。
悠悠打個嗝兒,他神情鬆弛許多,隨口反問道。
“那你覺得會是鹹濕還是靚坤?”
謝端陽手握劇本,再加上這些時日的觀察,對這些社團的恩怨情仇,利益糾葛,了然於心。
回答和這問題,自然不在話下。
“雖然東星與洪興向來不對付,不過我覺得這次對象是鹹濕的概率應該更大。”
可樂雖然領了任務,但他曆來隻是個工具。
而作為工具,本來也不需要過多思考,此時認真看著謝端陽扳著手指頭給其解釋。
東星、洪興積怨太深,實力又大致相當。
如果一區話事人的靚坤死了,說不定兩家社團會爆發出大衝突,將所有人都卷進去。
把事鬧大,不符合白頭本這頭老狐狸的期望。
何況靚坤生意的重點,在於四號化合物,以及威逼利誘女人下海拍錄像帶之類。
缽蘭街那片的舞女小姐生意方麵,他反而不怎麼看重,與白頭本的衝突自然也就小。
反而鹹濕這家夥,年紀不是很大,自以為是。
不將這些年來收斂了爪牙利齒的老前輩本叔放在眼裏,以為他已經是頭沒了牙的老虎,態度格外囂張。
於情於理,白頭本都該出手對付他才是。
“鹹濕如果死掉,消息恐怕瞞不了多久,遲早會懷疑到你身上。
提前準備跑路,也是理所當然。”
謝端陽點點頭,然後話音一轉。
“不過,也未必需要跑路。”
“什麼意思?”
可樂眨眨眼睛,一時間沒能明白過來。
如果可以,他當然也不願背井離鄉,像狗一樣跑路,過著被人追殺,提心吊膽的生活。
隻是可樂更明白,既然本叔下達了命令,他隻有遵從,沒有拒絕的份兒。
“你看。
你跑路,是因為聯合社遲早會猜到凶手是誰,找上門來。
如果不離開,就會麵對整個社團的報複。”
謝端陽條分縷析,為其梳理道。
“但如果,聯合社搞不清是誰動的手不就鎖定不到你身上。”
簡而言之一句話,就是將水攪渾。
越渾越好,越亂越妙。
操作起來,也很簡單。
隻要除去鹹濕,靚坤還有那位白頭本叔,大家都遭遇到襲擊就行。
到時候,三家必然互相指責。
聯合社就別想找出真凶是誰,最起碼,靚坤那邊也要分擔去一半的火力。
聽了謝端陽出的“餿主意”,可樂頗為意動。
隻是這件事,他終究做不了主,還是要回去請示下白頭本才行。
“東星、洪興、聯合、阿武、和聯勝、差佬……”
目送走了可樂,謝端陽依舊坐在凳子上,回想著自己的計劃。
如果不出意外的話,到時候小小的缽蘭街會彙聚來這麼多的勢力與人物。
再加上各種真假消息亂飛,除了自己外,絕對沒有人能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甚至就連謝端陽,到時候也很難預測將會是以什麼方式收尾。
不過他能確定的,到時候起碼鹹濕、靚坤兩個都會完蛋,缽蘭街內部勢力必然重新劃分清洗。
而自己的目的,也能順勢達到。
在心中默默推算了遍,自覺雖然略有出入,但大體還沒超出自己計劃範圍,謝端陽放下心來。
“嗯,老何那裏是不行了,不過距離回家還有些時間。
正好可以順路去音像店那裏看兩眼……”
看下腕上手表,謝端陽如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