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學琛在國外進修了半年時間,方方回來繼續接管這個組。
裏麵舊的組員有被調走的,又有從反黑組新來的補上,對其情況並不了解。
而即便是跟著他許久的原有組員,頂多也就知道他有個妹妹而已。
姚學琛並不是喜歡將那種個人事情說給其它人知道的性格,何況是重組家庭的這種事。
但謝端陽單憑一麵之緣,就能判斷出這些。
以至於他本能認為對方提前針對性地調查過自己,而這,又是壓根不可能的。
“看不出來,謝先生還是位神相。
就是不知道有沒有看出李乾坤先生大限將至?”
姚學琛皮笑肉不笑道,心中則是將戒備提升到了最大,同時又將靚坤的事擺出來。
“命和運這種東西,最是微妙,信則有,不信則無,誰又能打包票。
李先生混社團的,最是不信這些,我如果對他說將麵臨場大劫,姚Sir你覺得他會怎麼樣?”
謝端陽聳聳肩,擺出這與我無關的架勢,然後又看向姚學琛道。
“就好比我看出姚Sir你有個心結,命理與水相衝,但恐怕你也不會相信吧?”
姚學琛當然相信。
他幼年時隨父親一道出海釣魚,讓其開船去對岸的士多店買薯片可樂等。
結果親眼看著那艘船發生爆炸,老豆姚天保屍骨無存。
這件事在其心中留下極大陰影,認為父親因己而死,不僅每每午夜夢回時驚醒,還十分抗拒接觸水。
但謝端陽卻是清楚其父並未死去,姚天保並非姚學琛記憶當中會帶兒子釣魚玩耍的好好父親,而是名騙人為業的老千。
當年隻是借著假死脫身,以躲避仇家而已。
好歹是重案組警察,基本察言觀色還是懂得。
“炒粉,去將謝先生送出去。”
看出姚學琛表情不對,一名年紀稍大的女警員插入進來,開口打斷。
她對那名讓謝端陽簽名的警員何禮賢道。
“Phoenix,讓謝先生繼續說。”
姚學琛抬手打斷了她的話,臉色鐵青一片,說不出的沉凝肅穆。
謝端陽這時候卻反而不繼續往下說了,搖頭笑道。
“在下又不是真正神算,隻是略懂皮毛而已。
不過我看姚Sir你的麵相手相,那個心結最晚這兩年應該就會解開,倒不用為此太過煩惱。”
至此,兩人之間的氣場強弱已經完全顛倒過來。
仿佛他不是被請來協助調查,反而對方才是被質問的嫌疑人。
目送著謝端陽瀟灑走遠的背影,姚學琛沒有去立刻問詢另一名參考人吹水達,而是在腦海中搜尋出剛才看過的他相關信息。
在心中打定主意之後再聯係見下麵,他本能覺得,對方剛才話沒有說完,仍有未盡之意。
而姚學琛對這,十分好奇。
出來後,謝端陽沒有走遠,而是就近拿了兩瓶飲料。
未過多久,吹水達也自從警署出來。
接過謝端陽遞來的維他奶,吹水達一口氣喝光,然後才長呼出口氣,一臉後怕表情。
根本不必謝端陽開口問,吹水達就自己滔滔不絕將在裏麵的遭遇講了出來。
“阿陽你是不知道,那位阿Sir眼睛像是裝了雷達,什麼都瞞不過他……”
吹水達既然有這外號,嘴上自然是沒什麼把門,信口亂吹。
進去之後,他也是依照平時說話習慣,信口胡咧咧,東拉西扯。
然而,很快就被姚學琛打擊得體無完膚。
幾乎他每說一句假話,與事實有所出入,便被當場揭穿。
今天對吹水達來說,多少也算留有陰影了。
有那麼一瞬,他幾乎以為今天要走不出警署大門,會被直接戴上手銬抓起來。
謝端陽拍拍其肩膀,半是寬慰半是同情。
其實他今天被這樣,多少也有自己的原因。
平常情況下,姚學琛態度不會如此激烈。
他更習慣於靜靜地審視著證人或者嫌疑人的表情、動作,不動聲色間完成,以免幹擾到自己的判斷。
但今天被謝端陽點破多年的心結後,姚學琛表麵還算平靜,實則情緒多少受到影響,才借著後續的盤問中宣泄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