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不是衝著自己而來,謝端陽也能依稀察覺到那種被禁錮的感覺。
本來鬼無實體,縱然紅衣女鬼怨氣衝天,是少見的厲鬼。
卻也很難直接進行物理攻擊,在現實層麵上傷人。
更多是作用其精神,引發幻覺,或者稍稍影響下與陰鬼之氣親近的事物,譬如水這一介質。
但是司徒姑灑出的香灰卻是有著玄奧,助其臨時擁有具身體,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施展超凡力量。
“陰陽相隔,我早就勸過你,你老婆怨氣衝天,不要進行問米……”
對紅衣女鬼的反應並不意外,司徒姑隻是又搖頭歎息出聲。
然後嘴唇微張,吐出個發音意義俱不明的簡短詞彙。
聲音不大,然而紅衣女鬼卻是如遭雷劈,身體抽搐數下,連帶著身軀鬥變得有些虛幻。
這女鬼是借司徒姑之力顯形的,她自然也曉得如何克製對方。
不過,這女鬼也當真倔強。
非但沒有罷手,反而在怒吼聲後,凶性戾氣越發顯現出來。
隻見其身子一晃,速度再次加快,依舊向阿武衝去。
“還敢傷人性命!”
她如此舉措,終算是將司徒姑激怒,但見其咬破右手中指。
筆走龍蛇,以鮮血在左手掌心畫出個淩亂字符。
一直以來,她都不願意為阿武問米。
就是因為知道女鬼母子遭遇淒慘,死前承受了莫大的痛苦。
怨氣恨意,俱都驚人。
鬼物這東西,與活人不同。
支撐其存在的,很大程度就是其執念,很難化解。
一旦讓其得了身體,勢必要傷人。
而且還不單單隻是衝著仇人而去報複,就算是無辜之人也很容易會受到牽連。
司徒姑有她的職責,同時也有自己的操守。
一旦紅衣女鬼打算傷人,那麼她也就隻能出手,將其打得魂飛魄散,就連個投胎轉世的機會也沒了。
她不想做得如此決絕,所以才一直沒答應。
現在看來,卻是不得不如此了。
不過……
眼見著她手中符咒要打出,紅衣女鬼的力量也作用在阿武身上。
謝端陽隱隱見到一抹金光在他身上綻開,登時將女鬼整個彈飛出去。
如果她附在了Jojo這種上好廬舍之上,可能還不會有什麼事。
但現在。
就如剛才司徒姑做的那樣,紅衣女鬼的身軀再次單薄兩分。
“你,你……”
不隻置信地望著阿武,女鬼完全無法理解。
司徒姑有辦法對付自己,這點並不奇怪。
但何時何地,阿武居然也能做到。
不比她的困惑,謝端陽卻是完全清楚這是為什麼。
是阿武脖子上掛著的那件開過光的掛墜起了作用。
沒有完成自身目的,女鬼卻沒打算罷手。
呼嘯了聲,她將身一擺,舍棄了阿武,向謝端陽飛去。
隻是。
又是道唯獨司徒姑與謝端陽,還有那頭女鬼,二人一鬼才能看到的金光生出。
女鬼根本不能抗拒分毫。
很快,她就像斷線風箏那樣,再一次倒飛出去。
誠如司徒姑所說的那樣。
Jojo命格純陰,所以很容易見到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引其附身。
而謝端陽四柱八字純陽,自帶股陽剛之氣,鬼神辟易。
當然,這基本隻能對付那些孤魂野鬼。
遇上道行高深,亦或者怨氣衝天的厲鬼,
搞不好反而會成為其眼中的香餑餑。
好在現在的紅衣女鬼,並不是真正附身他人,好些本事無法完全施展開來。
再加上對方又被司徒姑破了一次法,實力大損,才完全無法奈何有護身符護身的他。
這幾下過程,有如兔起鶻落,聽起來頗費口舌。
實則其實攏共不過數秒鍾而已。
紅衣女鬼身體徹底變得單薄,好似道煙霧,隨時可以被吹散。
但見其終於安靜下來,如受傷小獸窩在角落當中,默默舔舐傷口。
但是其戾氣,卻是不減反增。
濃鬱深重的,幾乎像是要凝作實質。
“這家夥,居然還是沒死心。”
謝端陽也不由有幾分佩服起這女鬼的執拗勁,怪不得死後能夠借助滿腔怨氣轉作厲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