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豔梅麵如白霜整個身軀幾近與地板貼在一起,邊按著薑如嫣的頭邊恐懼道:“王妃我們雖不是救世子的人但我們是救世子的人的家眷,並非世子口中的騙子。”
褚子玉可不是什麼好糊弄的貨色,垮著一張陰沉無比的臉色厲道:“我要見父親!”
顧王妃勸不住他隻好命人將他轉移到輪椅上連同鄒豔梅母女帶至正廳。
此時褚淩雲與薑崇文正交談甚歡。
“薑兄弟今於何處高就?”
他正問及薑崇文的期待處王妃帶著一幫人出現並打攪了接下去的談話:“王爺。”
褚淩雲垂眸隻見薑如嫣哭得梨花帶雨躲在母親懷裏,鄒豔梅原先梳得整潔的發鬢此刻散了幾簇出來,臉上同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
而褚子玉則一臉不悅與浮躁。
便責問:“子玉這是怎麼回事?”
薑崇文也快速將他們幾人審視了一遍大抵都明白發生了什麼,沉著假麵之下的心早已局促不安。
褚子玉窩在椅子裏的身體因憤怒而顫抖:“父親,她們根本不是我要找的人。”
“爹爹!”薑如嫣看到父親後離開了鄒豔梅轉而撲到薑崇文懷中。
薑崇文又氣又拿她們沒辦法,在眾目睽睽之下倍感壓力。
褚淩雲眼角的笑意慢慢消失,再次向他確認:“這女孩不是你要尋的人嗎?”
雖然褚子玉當時迷迷糊糊地不太記得救自己的人是什麼模樣但絕不是眼前這女孩這般懦弱的樣子,中氣十足地道:“她是假名托姓搶占他人功德。”
他毫不留情掀開了鄒豔梅母女的醜惡嘴臉,將她們的尊嚴踩在腳下摩擦。
“薑……”
褚淩雲欲問薑崇文是什麼回事他自己已經跪了下來,腦門重重往地板上一叩:“請王爺恕罪。”
“當日救世子殿下的確實不是我的三女兒而是我的四女兒,隻是當時情況緊急是我沒說明白才導致衛管家弄錯了人。”
“等我從知衙過來已行至半路,我恐讓王爺久等便讓如嫣過來了,望王爺世子恕罪。”
褚淩雲卻顧向身後的仆人喊道:“衛憲。”
薑崇文說完小心翼翼看向褚淩雲,他怔了怔並未發飆隻是淡然一笑:“原來如此,快快起身。”
可實際上薑崇文來報信時本就有意隱瞞,從一開始他就不打算讓薑元寶有出頭的機會。
他賭了褚子玉在精神混亂的情況下記不住薑元寶的樣貌也在賭褚淩雲當時沒注意看她的臉結果很明顯他賭錯了。
褚淩雲的臉色仍舊平靜看不出有情緒波動:“衛憲你再去趟薑府把薑四小姐請來。”
聞聲,衛管家僂著身子緩緩退出眾視線。
褚子玉卻不依不饒:“父親,那這說謊的人打個五十大板給她們點教訓吧。”
五十大板那可是會要人命的,這點在知衙當差的薑崇文比誰都清楚,他再次磕頭乞求:“王爺饒命!”
褚淩雲始終保持著微笑走到褚子玉身旁拍拍他的肩膀,才對著薑崇文道:“都起來吧。”
褚子玉自小被王妃寵壞了是個斤斤計較的種眼裏可容不得沙子更容不得被人算計,他還想著多少給她們點厲害瞧瞧一個身穿格子道袍的長須男子自顧向他們走來:“人非聖賢孰能無過,世子殿下就饒了她們這次吧。”
褚淩雲側目望去眼中乍現一抹驚喜之色,親自起身相迎:“張先生來了,快請進。”
“王爺王妃。”張嶽宗鄭重向兩人稽首。
“張先生不用多禮,快入座。”褚淩雲將薑崇文夫婦曬一邊招呼起老道:“快都請入座。”
他雖這麼說但鄒豔梅母女早已不敢將自己當作上賓,默默拉著薑如嫣站到薑崇文身後。
直至顧王妃命人將薑崇文摁在椅子上他才敢坐下。
張嶽宗看著五十來歲的年紀,嘴角總是撚著一抹和善的笑意,像個清心寡欲的修道之人,他抿了一口香茶遂問:“多日不見世子殿下恢複得如何?”
你都看到了還問,褚子玉有點不耐煩地答應:“就這樣。”
對於他的無禮褚淩雲頗感無奈,很快他將話題轉移:“張先生此次大駕光臨本府可是有什麼事?”
張嶽宗撫著長須不假思索地說:“我是來向王爺辭別的。”
褚淩雲略有驚訝:“你要離開燕京?”
張嶽宗點頭:“正是。”
褚淩雲有些不舍,但他人去留他又不能幹涉:“先生欲往何處去?”
張嶽宗拈指向南:“一路向南進修。”
褚淩雲將手搭在桌角,想了想萬般不舍地道:“不如先生在府上小住兩日再動身不遲,讓本王好好為你餞行。”
這張嶽宗是個雲遊四海的道人,褚淩雲早年在外遭難幸得他相救所以此人才得他傾心相待。
張嶽宗恭敬不如從命:“那就多謝王爺了。”
褚淩雲:“不足掛齒。”
待兩人寒暄完張嶽宗的目光才投到薑崇文三人身上:“這幾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