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朱秀琴打電話給柏南,讓他回家聚聚。
掛掉電話,柏南看一眼手中打磨到一半的腿,歎氣——本來還準備弄完這個去醫院看爺爺的,這下看來是去不成了。
到柏家時剛好是午飯時間,劉嬸引他去餐廳,笑著說道,“小少爺和小小姐回來了,夫人心情好,正陪著他們說話呢。”
柏南點頭,笑著拐入餐廳,和裏麵的人一一打過招呼。
柏西淡淡瞟他一眼,不冷不熱的回應了一下,柏北則直接冷哼一聲,扭頭不看他。朱秀琴瞪了兩個孩子一眼,笑著同柏南寒暄了兩句,讓劉嬸幫他舔了碗筷。
飯吃到一半,朱秀琴盛了碗湯遞給柏南,笑著問道,“南南,最近和班二少處得好嗎?”
“謝謝媽。”柏南起身,雙手接過湯,笑著回答,“和班二少處得還好,偶爾會打個電話。”事實上,他已經三天沒和班玉聯係了,也不知道對方在忙些什麼。
“嗯,那你自己好好把握吧,相處的時候記得主動一些。”朱秀琴對他的回答還算滿意,見女兒一直偷偷給自己使眼色,攏了攏頭發,繼續說道,“南南,你知道的,小西這孩子對珠寶設計還算有點天賦,跟你又是一個學校的,學曆能力也都拿得出手,我聽說班家玉器行的葛大師最近想要招學徒,你看……”
柏南舀湯的手頓了頓,看一眼柏西。柏西仍是冷冷淡淡的樣子,隻是眉頭微微皺著,隱隱有些不耐。
“媽,這個我可能幫不上忙。”柏南放下湯勺,直接搖頭拒絕了。這種忙,他不能幫,也幫不上。
朱秀琴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伸手安撫的拍拍女兒,皺眉說道,“南南,不過是一句話的事,為什麼不幫忙?”
一句話的事?
“媽,您也說那是玉器行的大師收學徒了,我跟人家沒親沒故的,人家怎麼可能賣我的麵子。”柏南有些無奈,原來母親喊自己回來是為了這個。
“怎麼會不賣麵子,那葛喜再怎麼大師,不也隻是個打工的嗎。”朱秀琴更不滿了,“南南,你不想幫忙就直說,媽又不會逼你,不過就當是白養了你這個兒子罷了。”
這話說得就有些重了,柏南用餐巾擦擦嘴,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他本來就不是我柏家的人,也不知道爺爺當年抽了什麼瘋,非要把他撿回來養。”柏北嘲諷的看一眼柏南,拐了柏西一下,“看吧,我就說他攀上高枝後肯定會忘恩負義的,你還偏要讓媽開這個口,自作孽。”
“夠了!”柏西拍桌起身,恨恨的瞪著柏南,“你別以為自己有什麼了不起的,什麼南爺南爺,學校裏那群沒見識的家夥這麼喊你,你就真以為自己是爺了?你當我真稀罕你為我開這個口?”
柏南起身,搖頭,“謝謝你的體諒,我確實不準備開這個口,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了。”
“南南。”朱秀琴皺眉,“你鬧什麼脾氣,幫你妹妹一次又不會怎樣,聽話,禮物我已經準備好了,你下午去班家一趟,說說這事。”
柏南仍是拒絕,“媽,這事不用再提。小西才大一,基礎課程都還沒學完,玉也沒摸過幾塊,當學徒實在是不合適。”
“給臉不要臉,媽,別跟他廢話!”柏北將筷子摔到桌上,冷冷道,“我可都聽說了,那班家二少不過是個靠家裏養活的病秧子而已,得意什麼,有本事你攀上人家大少爺啊。”
“小北,別亂說話!”朱秀琴變了臉,若柏北這話被外人聽到,他柏家就別想往高端珠寶那圈子裏伸手了。
柏南冷了臉,看向柏北,“你說班二少是在靠家裏養活,那你呢?你有靠自己的本事賺過一分錢嗎?”
“你!”柏北起身,握緊了拳頭。
柏西今天三番兩次被柏南拒絕,心中早就不滿了,現在見他居然還敢跟弟弟對嗆,怒意上湧,拿起手邊的湯碗就砸了過去,尖聲道,“不過爺爺養的一條狗罷了,給我滾出我家!”
湯碗砸到胸口有些疼,裏麵的湯水也全都撒到了衣服上,黏糊糊的,很是惡心。柏南手緊了緊,拎起背包,轉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