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你姐姐還剩下多少錢？”
“今日你姐姐下葬你去看下吧。”男子搖了搖頭，他將自己關在家裏。
父母歎息一口氣出去迎接賓客，本來不會給她辦席的，可是他們說辦席還能收些錢。
農村的宴席人來人往，他們大部分隻在乎桌子上的食物好不好吃，或者偶爾悄悄談論一下水家的女兒死去的事情。
有人在哭，水清窈看過去，那對父母哭的很是傷心，她沒有什麼朋友，這滿堂的人沒有幾人是真心為她難過的。
她這一生啊，怪不得能被係統掌控利用如此之久，她不夠聰明，也沒有本事，甚至一定程度上她是一個很愚蠢的人。
她飄到自己的棺材前，那時候不流行火葬，她的身體就那樣殘缺不全的躺在裏麵，她嘲諷一笑，至少自己死了還是有具棺材的。
她已經許久不曾見過自己本來的臉，死白死白的，人死了之後，屍體停放了那麼幾天真的很難看，他們甚至沒有怎麼處理她的身體和上麵一些汙垢。
屍體很快被下葬了，村裏的先生說幫她選個寶地，父母搖頭說算了，水清窈知道他們不會再為她多花一份錢。
兩個斜坡的溝壑中間多了一座新墳，水清窈再看這副場景，好像也有點知道自己死後陰魂不散的原因了。
新墳變舊墳，無人供果燒紙錢，因為她弟弟一直借口不麵對，說是害怕她變鬼來報複，那一家人就再也沒有來過了。
“你挺慘的。”魂體九方流刃忍不住道。
他尋找了許久的記憶可是腦海裏還是一片空白。
他發現這個紅衣女鬼一個秘密，總是喜歡在死去的那個陽台看月亮。
他跟著她許多年，偶然一次才發現原來紅衣女鬼是被她弟弟推下樓去的，才發現自己隻是一個倒黴鬼，路過被砸死的倒黴鬼。
兩個倒黴鬼，沒有誰比誰倒黴。
也不知道是不是沒人供奉的原因魂體九方流刃察覺到那紅衣女鬼的力量越來越弱了，反倒是他穿不完的新衣服，吃不完的飯。
水清窈斜睨他一眼，對他的同情表示拒絕。
“我不慘，我很幸運。”
是啊其實她認識了很多人，甚至到最後發現這個世界有些東西比仇恨，比尋求父母之愛更美好。
她曾經為人，隻是一個空殼子，如今為人，雖不完全圓滿，可是她卻很開心。
幻境繼續在走下去，水清窈不知道什麼時候會結束，或許看著看著直到最後她真正放下所謂的怨恨才會出去吧。
天台的風有點大，感覺不到冷，這身連衣裙她穿了許多年，她還是很喜歡，她給自己的生日禮物。
“我們就會一直這樣下去嗎？”魂體九方流刃無聊坐在水清窈的身邊看著月亮問道。
他眼神中帶著一絲迷茫，他完全看到了他的人生，通過那個他叫媽媽的女人。
黑發變白發，他看著她流淚，看著她滿臉皺紋，看著她懷念…看著別人的人生，有的時候他也會抱著她哭，紅衣女鬼那時還時不時揍他一頓。
水清窈沒有理會，她其實在等，在等那些人全部離開這個世界。
弟弟娶妻生子，因為生的不錯買了房子，娶了個家庭條件不錯的媳婦，老丈人幫扶，後來活的人模人樣。在妻子眼裏他是一個合格的丈夫，在孩子眼裏，他是一個合格的爸爸，甚至在父母眼裏他也是一個合格的孩子，可是他殺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