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生活的諷刺還是其他,至少現在的他,可以在當年侮辱過他的人麵前揚眉吐氣一把。但是,對於陸慈而言,他就是一把利刃,毫無預兆的就靠近了她修複了好幾年脆弱的心。如果她早一點知道爾本是他的,她就不會來這裏,她寧願在司雀一直那樣工作下去。
“現在你知道了,會選擇離開嗎?”
他顯得有些小心的開口,甚至餘光都不敢直視陸慈的眼睛,生怕見到她決然的眼神。至少,現在的溫啟年,還是抱著一絲的僥幸希望,希望現在的自己能夠為她彌補一些什麼。畢竟,過去的那些年,隻要一想起陸慈,他就難免會難受好一陣。
當年,是自己沒有能力,才讓她跟著受了那麼多的委屈。如果現在能夠彌補,至少他的心裏會好受一點。
但是陸慈卻沒有回答,徑直的打開車門就隨著街上的人流走入了地鐵站,那個身影瞬間就消失在了他的視線裏。
他雙唇緊抿,明明焦灼的眼神卻又帶著十分的隱忍。
陸慈眼睛有些酸澀的盯著客廳窗戶那塊玻璃,上麵所反射出的表情暗淡無光,黑眸過於清冷,甚至讓人覺得有些空洞。
外麵那淅淅瀝瀝的的小雨不知什麼時候突然就變大了,陶冶把朗朗從車子裏抱出來,冒著雨大步的跑進了樓道裏。摁了好多次的門鈴陸慈才反應過來,連忙跑過去把門打開。
剛剛開門陶冶就埋怨的說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沒回來呢。”
“哦……剛剛在衛生間,沒聽見門鈴。”陸慈有些心虛的找了個借口,接過朗朗之後馬上帶著他去了衛生間換了衣服。
“這剛下車雨就變大了。”陶冶沒有注意到陸慈的表情,也跟著擠進衛生間忽的把衣服脫下來,拿起洗衣機上的一件睡衣披上,順道還說抱怨了一下天氣的無常。
“對了,我今天忘帶鑰匙了,就在你這湊合一晚了。”陶冶不客氣的走到廚房從冰箱裏拿出一個蘋果:“朗朗吃蘋果嗎?阿姨削給你吃啊。”
“好。”朗朗開心的應答,陶冶起身不經意的看到了陸慈有些異樣的表情,察覺到她肯定是有什麼心事,於是走到她麵前碰了碰她的胳膊:“怎麼了?在新公司受委屈了?”
見到陸慈沒有答話,隻是勉強的拉出一個笑容搖了搖頭。陶冶就斷定肯定是在新公司發生了什麼事情,不過倒還沒有往是溫啟年那塊想,隻是單純的以為是她和同事之間有了點小摩擦,於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不就是受了點小委屈嗎?難道你之前受的委屈還少?看淡就好,別說你們那種集體的公司了,就連我們這種小學校我受到上頭不少的壓力,社會就這樣。別往心裏去哈。”
陸慈看著陶冶的臉,幾度想要張口說溫啟年的事情,但是每次話一到嘴邊,她就突然說不出口。如果她知道溫啟年是她現在的老板,那反應肯定……
她盡量的斂住思緒,硬著頭發微笑了好一陣,一整個晚上心裏都沒有個底。
次日,陸慈照樣還是早早的就來到了公司。等到差不多大家都開始工作的時候,陸慈聽到一陣高跟鞋的聲音離自己越來越近,她聞聲抬起頭,發現竟然是錢好。隻見她拉拉嘴角朝她打了一個招呼,錢好上下打量了一下她,犀利的目光掃過她的臉突然說道:“陸慈,昨天你怎麼就這麼走了?連個招呼都不打?你知不知道梁組長後來都找了你好久。”
昨天陸慈隻是說去一趟衛生間,結果沒想到會出現那樣的緊急事情,就把他們一時忘記在了腦後。經過她的提醒,陸慈才恍然的醒悟過來,帶著歉意的解釋說:“抱歉,昨天突然發生點事情,我沒來得及和大家打招呼就……。”
“算了,用不著解釋了,隻是提醒你希望你以後多注意點,畢竟你隻是一個新來的。別在這個時候就把自己當根蔥,未來的路還長著呢。”
好像有的女人之間天生就帶著合不到一塊去的氣場,譬如說錢好與陸慈,打開車那會,錢好對於陸慈的印象就不是很好,雖然上次是她幫了自己,但是忙沒有幫成倒還把車給弄壞了。尤其是這兩天與陸慈的相處,她這個默不作聲的印象就莫名其妙的被她認為是一種裝,再加上錢好本來就屬於那種直來直往,言語犀利的人,所以於她很是幹脆的打斷陸慈的話,身形傲慢的繞過她的身邊往她自己的位置上去。
但是她還沒有走幾步,後背就突然傳來溫啟年召喚她的聲音:“錢好。”
不僅是錢好,就連同陸慈,也是後背一涼,差點就石化當場。
錢好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徐徐的轉過身:“溫先生。”
陸慈見到溫啟年的目光落到自己的身上,心裏不由的一緊,有些恍然的朝四周望了一下,驚覺周圍的同事大部分都將目光落在了這邊。尤其是見到溫啟年朝自己的方向走過來後,她雙手便不由自主的拽住自己的衣擺,心裏不安的感覺也是越發的強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