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在這裏走走停停,停停走走,雖然是深夜,可是空中的一輪皎潔的圓月,漫天的燦爛繁星,將山穀照的明亮如白晝。趙舒窈不禁問道:“世民,你是怎麼尋到這個地方的?”澹台世民聽了,心中卻是深深地歎了口氣,可是,麵上仍是淡淡說道:“如果,我說,我就住在這裏,而且,已經住了快十年了,你會相信麼?”
趙舒窈聽了,不禁驚奇了,她笑道:“是麼?不過這裏既然這樣好……我相信!可是,你是怎麼尋到這個地方的?這樣好的一個世外桃源?”
澹台世民聽了,卻是苦笑道:“舒窈,在你眼中,這裏是一個世外桃源,可是對於我而言,卻是一個牢籠!”這些話,他不知道舒窈能不能明白,當一個人心中有恨,但卻又什麼都不能做時,唯一能為的,便是逃避!趙舒窈不知道,這個山穀,叫做相思穀,坐落在趙國和雅國的邊界交界處,他初次和師父到了這裏時,這個山穀本沒有任何的名字,師父問道:“世民,將來師父要在這裏,教習你武功,記住,不可問為師的來去行蹤,我會每月來此八天!其實的時間,你自行安排!”他聽了,心中雖好奇,可礙於師父的威嚴,沒有過問。
還就在上旬,師父又悄無聲息地來了,他似乎心事重重,他看著滿山的紅花紅樹,不禁問他道:“我想,我們在這裏住了那麼久,這個山穀還沒有名字呢?你說說,叫個什麼名字才好呢?”澹台世民剛練習完了一套劍法,看著這裏,時節正是大好的暮春,他心思繾綣,心中隻是轉過趙舒窈的影子,他幽幽說道:“師父,這裏莫如就取名相思,相思穀,相思樹,相思花,相思潭,相思鳥……”
師父一聽,心中一怔,若有所思地看著他,他喃喃說道:“為何?相思……固然名字很好!可為何是這個?”澹台世民不願意師父窺視出自己的秘密,隻是故意玩笑道:“因為,我想我娘啊,我娘在我五歲的時候就被逼自盡了!我將這裏叫做相思,這樣想起了我娘,心中就不會那樣傷感了!”
陸離一聽,心口不禁一陣難過,他克製住了自己心中的洶湧波瀾,他苦澀說道:“好,就依你的意思,叫相思!”他默默地對著澹台世民說道:“你再練習一會,為師去潭水邊散一散步!”澹台世民見了,不禁點了點頭,師父一向很奇怪,不管在哪裏,總是獨來獨往。陸離緩緩走到凝綠的潭水之邊,從懷中取出一枚木製的小像,小像刻得栩栩如生,細到一根發絲、衣服的波紋都看得清清楚楚。這是一座女子的肖像,陸離撫摸著小像,喃雅說道:“詩雅,時間真快,你的……孩子已經長大了,他說他很想你,我又……何嚐不是……我之所以來了這裏,隻是因為,你說你喜歡這裏……”
陸離將木像緩緩又放入懷中,回頭看了一眼澹台世民,他知道,多不了幾年,他也該回到雅國去了,澹台建成,是不會容忍他的兄弟始終流落在這裏的!澹台建成那樣一個野心勃勃的人,如今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
澹台世民從流波的往事中,回味過來,看著趙舒窈,抬頭看了看天色,說道:“春天的夜晚其實很長,你即便在這裏入睡,也是不礙事的!此處氣候溫潤,躺在草地上,也不會著涼!你要不要試一試!”趙舒窈聽了,心中對此處充滿好感,可是知道,自己該走了!她不想被宮人看出來!“世民,你送我回去吧!你知道我是公主,我怕我的父皇擔心我,他如今不許我再出宮了!”
澹台世民聽了,溫暖的笑容頓時不見了,換之的是一副冷冷的麵容,他正色道:“我知道,這其實是澹台建成的意思!他不希望你我再相見!”趙舒窈聽了,不解問道:“你似乎對你的皇兄,有很大的成見?”澹台世民冷冷說道:“舒窈,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情。我和他之間的心結,隻怕難以打開了。”他背過身子,繼而又道:“舒窈,你真的打算嫁給澹台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