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我家小姐覺得昨兒個言語之間怠慢了娘娘,是以便派奴婢過來,請娘娘到我們小姐那裏,喝幾口茶,聊聊天!”趙舒窈聽了,不禁笑了一笑,口中淡淡說道:“如此,你家小姐真的是熱心腸!其實……她並沒有怠慢我什麼!你家小姐多心了!不過……有份心就行了,喝茶什麼的就都免了吧!”趙舒窈心想,難不成自己真的是看錯人了?那個柔弱不堪的方絲縈,其實本性真是善良無害的?
蘿兒聽趙舒窈的話裏有拒絕之意,想著小姐的囑托,更加不安了,她小心翼翼地說道:“娘娘,我家小姐說了,若是奴婢請不來娘娘,我家小姐就會不理我了!”這話在趙舒窈心中聽起來天真,她不禁莞爾一笑,說道:“別怕!這不過是玩笑話!當不得真的!”豈料,蘿兒一聽,卻是將兩條腿兒都直直地跪了下來,她似要哭泣著說道:“娘娘,還請別難為奴婢!我家小姐說得是真的!她想要請娘娘過去,給娘娘道歉也是真的!還請娘娘不要拂了我家小姐的心意!”
“你這是幹什麼?快起來,快起來!這地上還有些濕,你跪了,衣服可是會髒的!“趙舒窈見狀,不禁心疼起來了。可是蘿兒聽了,就是低著頭,梗著脖子不站起來。抱琴見了,倒是笑道:”這可也是奇了!既然你家小姐,言語衝撞了我們娘娘,按理說,也是你家小姐過來道歉才是啊,怎麼反倒要我們娘娘親自去你家小姐那裏了呢?”抱琴這話說得極是。隻見,蘿兒聽了,馬上就回道:“回娘娘,回這位姐姐,事情是這樣的!我家小姐一向體弱多病,昨天晚上又昏倒了,今日裏才好起來!是以……根本就走不動,但是心中又掛念……所以,才叫奴婢……”趙舒窈聽了,心中已然是明白了,她歎了口氣,對著一旁笑著的抱琴說道:“行了,抱琴,你去將這小丫頭給扶起來罷!”
“那麼……奴婢鬥膽問娘娘,娘娘您是去,還是不去?”雖然有抱琴扶著,可蘿兒就是不肯站起來。趙舒窈終於說道:“你這丫頭,對主子倒是忠心!我今天看在你的麵子上,不去也要去了!”說著,心底又是幽幽歎息了聲。抱琴聽了,便道:“娘娘,那麼奴婢要不要跟著去?”此時的蘿兒,見了趙舒窈應承了,已然被抱琴拽著站了起來,可裙擺上還是沾了一層濕泥!趙舒窈沒有回答抱琴的話,反而對她說道:“抱琴,你去取一件衣服,給這小丫頭換了,你瞧她身上沾的泥!”抱琴見了,想了一想,沒有說什麼,折過身子就拿了一件幹淨的裙子,遞給蘿兒,口中說道:“喏,這是我們娘娘的好意!你將髒了的裙子換下來罷!”
蘿兒聽了,心中流過莫名的感激,這個趙國公主,其實人兒也不壞啊……但……告誡自己,無論如何,小姐的話,是不能夠違背的!對不住了!她緩緩地換下了裙子,將幹淨地係在了身上。”娘娘,還請跟了奴婢過去,奴婢在前頭給娘娘領路!“蘿兒壓低了自己話裏的感情。抱琴聽了,問道:“娘娘現在就去?要不要奴婢也跟著?”蘿兒聽了這話,馬上就蹙緊了眉頭,多一個人,當然不易下手啊!她想找個理由,還沒開口,就聽趙舒窈對著抱琴說道:“你跟著,也是無可無不可的!但是……今天你不是要預備習十個新字兒的嗎?既然瑞昌……你就安心地習字罷,反正也沒有什麼事兒!你就不要跟著我了!”
抱琴聽了,低低說道:“是,娘娘!地上濕滑,娘娘還是要多加小心!”說著,就看著蘿兒將那髒衣裳捧在了手心,一邊給趙舒窈帶路。趙舒窈跟著蘿兒,出了鳳翥宮,這在半路上,發覺腳下濕泥卻是更多,心中想回去換上木屐,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那方絲縈的住處,其實離鳳翥宮很遠,方絲縈原為養病,地方自是在宮裏一偏僻之處,越往前走,這腳下的濕泥就越多。是以趙舒窈不由越走越慢,越走越慢,不知不覺,終於走到了前方一個幽幽的水潭邊兒,水潭邊兒的小路極是狹窄難走,似乎也很少有人走,潭邊俱是一抹綠色的苔蘚,一直蔓延伸到了這狹窄小路,趙舒窈看著潭水,心中忽地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