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隱巫一脈的大祭司,月魁幾乎每日都要沐浴一次,保持著身體的聖潔無瑕。
最近一段時間,她從離開朝歌城的那一天起,就沒再沐浴過。
先是為了布局對付武戩,無暇沐浴;後為了盡快追尋到雲染公主的行蹤,無心沐浴。
而今,找到了李素,也算確定了雲染公主的行蹤,月魁稍稍放鬆了些,又注意到這座歇息的山澗有座小瀑布,自然而然便動了沐浴的心思。
瀑布似匹練,衝洗身軀,異常舒坦。
連日來的奔波,得到了一息放鬆。
身體放鬆之餘,月魁的心神並未放鬆警惕,她感知著整座山峰,防備著意外情況。
意外還是發生了。
肩頭忽然一痛,月魁原本並未多在意,隻以為是有小石子混在瀑布水裏,砸到了她。
在瀑布周圍,她並未感受到任何其它的氣息。
然而,很快,她就察覺到了異常。
肩膀在發麻,伸手隨意一拂,兩點細小的傷口,觸感十足。
蛇!
月魁臉色當時就變了。
她太了解被蛇咬後的傷口形狀了,她本身就養了一條吞雲蛇。
剛欲起身,忽然發現,半邊身子都失去了知覺。
“不好。”
月魁意識到不妙,不敢輕易挪動身體了。
她保持著沐浴的姿勢,默默運轉功力,查看自身情況。
“能毒到我的毒…”月魁本想強自冷靜下來,然而,蛇毒異常霸道,眨眼間的工夫,便已經蔓延至月魁全身。
身體麻木,全身都失去了知覺。
月魁無法淡定,發現自身功力仍能正常運轉,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嘶嘶~。”
一道熟悉的蛇嘶聲傳來,月魁抬眼,看到吞雲蛇已竄出了蛇杖,正張望著她。
月魁剛欲開口,就發現嘴唇、舌尖都已麻木,竟是無法說出聲音。
“嘶嘶,嘶嘶…”吞雲蛇接連叫了兩聲,似是看出了月魁的異常情況,它直接調轉蛇頭,嗖地一聲,向著山頂方向竄去。
月魁一怔,旋即心頭一跳,意識到吞雲蛇去幹嘛了。
求救。
求救正待在山頂的李素。
月魁頭皮發麻,尤其是瞥到岸邊褪下的衣衫。
…
李素停下了腳步。
毫無疑問,沐浴自然是要脫衣的。
“嘶嘶~。”小細作吞雲蛇回頭衝著李素嘶嘶叫了兩聲。
李素頭皮發麻,望向瀑布下。
清澈如鏡的瀑布水,衝洗著月魁的身體。
長長的烏黑發絲,順著瀑布水,十分柔順地披散在月魁身後。
那裏有著似玉雕,似雪人,不可逼視的絕美風景。
“月魁前輩。”李素站在原地,看著月魁緊閉的雙眼,略顯遲疑地喊了聲。
月魁頭皮發麻,雙眼緊閉如初。
在這種無法開口的情況下,如何能睜眼呢?
“月魁前輩?”
“月魁前輩?”
“前輩…”
李素接連呼喚,都沒得到月魁的回應,反倒是懷裏的兔子,不斷傳音,說月魁眼皮能動,也能聽到素哥哥的聲音。
“這種情況,就算能聽到,也絕對不會睜開眼睛啊。”李素腹誹,他倒是很理解月魁。
此刻,月魁的情況,跟當初渾身大穴都被封住的玉衡仙子,十分相似。
同樣的無法動彈。
“那我過去了……”李素深吸一口氣,向前邁動腳步,故意在山地上踩出了聲音。
月魁徹底無法淡定了,急速運轉著體內的功力,然而,她最多隻能護住心脈,根本無法減輕身體的麻木感。
李素已來到瀑布前的石潭外。
“嘶嘶…”吞雲蛇不斷發出蛇嘶,似是很焦急。
李素雙眸掃過整座石潭,尋找著雪鱗蛇的蹤跡,自是一無所獲,目光再次落在月魁身上,沉吟道:“月魁前輩,您遇到了什麼?”
聞言,月魁冷靜下來,硬著頭皮,睜開了雙眼,她的視線,聚焦於吞雲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