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納克斯終於睡醒,從棲身的茅坑裏跳出來時,村子已經被正午毒辣辣的陽光占領了。腹中饑餓的他沒有顧及暴曬下的不適,第一時間找到了正在吃中飯的麥塔,補上了遲到的早餐。
今天的他是水果沙拉和烤雞味的,嗯…還有股酒香。
今天雖然比不上昨天那麼驚心動魄,但是要做的事多了不少——例如對戰死士兵的哀悼儀式。這是蒼蠅俠所創造的,脫胎於華國軍隊的神聖祭禮。
不同於昨晚的宴會,儀式僅有蒼蠅們參加,平白增加了幾分嚴肅的意味。
走過匍匐在地上,隊列還是那麼整齊的蠅群,納克斯停在了阿密特羅身後。前方是三根刻著黑色編號的金屬棒,它們直直地插在蒼蠅俠的雕像前,像三個立定的遊魂。
納克斯仔細看了看,分別是五十六,三十四和二十三。
他突然感到一股悲傷,那是烙印在每一個華國人心中,對軍人的崇高敬意。
即使已經轉生,已經不再為人,這份烙印也是世界通道中的時空洪流消除不了的。
“大統領,您來了。”
阿密特羅轉過身,小心翼翼地向納克斯問好,似乎是怕驚擾了士兵們黃泉下的美夢。
納克斯心中百感交集,昨天,它們是被他擊殺的敵人,今天,它們是自己手下戰死的士兵,戰死在它們的仇人,它們的新皇帝手下的,無意義的犧牲者。
“開始吧。”納克斯的聲音有些沙啞。
“全體起飛,懸停於三公分距離,默哀…一分鍾。”
蒼蠅們同時起飛,卻沒有發出絲毫聲響,納克斯明白,這是尊敬。
他召喚出黃金shǐ殼郎立於身側,用觸手撐著地將自己舉至三公分處,默哀……
金屬棒沒有影子,因為它們被古老的雕像擋在了身後。
一分鍾好像很長,又好像很短,在納克斯仍沉浸在無聲的世界中時,哀悼結束了。
“安息吧,逝去的苦難者,三日之後,新生的戰士會繼承你們的編號,繼續為殘輝而戰。”阿密特羅好似敲響了喪鍾。
十分鍾後。
納克斯向同樣一動不動的阿密特羅發問:“阿密特羅,你說,它們的死有意義嗎?”
“有意義,納克斯大人,適當的犧牲能鼓舞士兵們的戰鬥意誌,也為光電蠅群帶來了破舊迎新的喜訊,更能讓許久未進行過真正戰鬥的我們重新激發血性。”
“真的嗎?”
“真的,感謝納克斯大人的英明決策,讚美您!”
“行,你走吧。”
“是!”
骨王管理法,恐怖如斯……
名為二十三的金屬棒前,一隻不知名的鐵皮蒼蠅正趴在地上懺悔。
“二十三啊!我對不起你啊!”
“我不該記恨被你的shǐ穿腸而過而失手將炮口轉向你的!原諒我吧,好兄弟,我會永遠記住你的!”
原來有一隻蒼蠅的shǐ塞錯地方了嗎?納克斯陷入沉思,所以,那發打中我的電漿炮,就是這未受影響的二十三射的?
那它死的也不冤嘛~
納克斯一蹦一跳地走了。
……
下午,納克斯會見了村長。
村長各為托卡,是個滿身肌肉的酷酷大叔,他是維那村的領導者,也是那個給納克斯留下深刻印象的麥塔的父親。
父子倆各有特色,卻又在某種程度上有所統一。
會場,也就是托卡家的院子裏,納克斯像昨晚的麥塔一樣微微顫抖。
對麵坐著七八個光著膀子,肌肉虯結,散發著哲學氣息的大漢。距阿密特羅所說,托夫原本打算如曆年一樣在澡堂子裏會麵,但因為納克斯的種族問題,不得已隻好改到了院子裏。
想到這裏,納克斯一陣無語,嘴角抽了抽道:“托卡村長,有事嗎?”
“哈哈,沒事沒事,就是和新的大統領熟悉熟悉,交流下感情。”托卡音色粗獷,但又不失禮儀。
“是嗎?”
“是,也不是。”一群大漢同時站起,各種青龍鬼麵的紋身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我們想問,納克斯大人與蒼蠅俠到底是什麼關係?”
“舊友啊。”
“恐怕不止吧。”托夫獰笑道,隨即開始伸展身軀,展示自己壯實的肌肉。
“嘿嘿嘿承認吧納克斯大人,您是蒼蠅俠生產的小shǐ怪對不對?”
一眾大漢在院子裏擺出各種不同的銷魂姿勢,饒是有六隻眼睛的納克斯都感覺自己眼瞎了,他直接膨脹身體,用巨量的大糞淹沒了這群男同變態。
“我才不是什麼蒼蠅俠生產的小shǐ怪啊喂!”
阿密特羅說的對,對付這群村中變態就該用武力征服。
托卡家門口,剛放學的麥塔回來了,他眉頭一皺,聳了聳鼻子,隨後——
嘔~
爸爸難道在家裏建了個化糞池?麥塔一邊吐一邊衝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