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她真的讓我動情了。
我今年已經38歲,正所謂,人到中遊,尚未禿頭,家有嬌妻,一女倆子,父母健在,健康可愛。目前在東莞一家造紙廠當總經理,兢兢業業,經過十幾年的奮鬥,也算熬出頭,在市區有三套房,有一輛奔馳一輛寶馬。在旁人眼中,可謂事業小有成,家庭幸福美滿,已經跑贏99%的同學……
當然,這是鬼話,這個世界哪有那麼美滿呢!每天為了這半死不活的企業賣命,天天為了業績奔波。麵對大老板,工廠虧了全賴在我的頭上,而功勞全都他自己領。麵對下麵的工人,他們背後肯定在說我壞話,罵我是大老板的走狗。提高他們的福利,他們會覺得應得的,一旦效益不好,降低福利,我就會被罵祖宗十八代。所以表麵上我是總經理,其實,裏外不是人,跟全世界打工人都一樣,備受壓迫。內心那種壓力,是很難跟外人說的。
每天最開心的事情,就是熬到下班,回到家,期待嬌妻迎來的擁抱,準備好熱湯端出來給我喝,還幫我按摩肩膀。兒子女兒都非常乖巧孝順。老母親跟老父親二人也非常相親相愛,吃完飯就手牽手去散步……
放屁,想多了。現實情況是,拖著疲憊的身體一踏進家門,就傳來兩個男孩子打鬧的聲音,女兒不停地尖叫。老婆在廚房一肚子氣地炒菜,我進去想索一個吻,她嫌棄地躲開,用非常煩躁的口吻說:“別碰我,你快叫幾隻化骨龍去寫作業,我他媽都快被他們逼瘋了。還有,你那個老媽子又作妖,今天去買了個幾千塊的保健枕頭,我說她被騙了,好心沒好報,劈頭罵我,老不死,活該被騙。……”我聽這些已經聽到麻木了,隻能好聲好氣地說:“好好好,我去勸一下老媽子。你也別跟她老人家計較,她們沒文化,家和萬事興……”話還沒說完,她就發火了:“什麼狗屁家和萬事興,就知道你偏幫你的媽,完全不顧我的感受,你都不知道我每天受她多少氣。今天,她帶小兒子去公園玩,我千叮萬囑叫她別買街邊小吃給他吃,結果完全當我的話耳邊風,你看,回來又拉肚子了。我說幾句,她就罵我是殘雞婆,以為講你們的本地話我就聽不懂?欺負我是一個外省人!操。”
我聽完她一頓嘮叨,感覺靈魂跟肉體已經脫離了,走進自己的書房,想清淨一會兒。沒等我坐下來,老媽子就進房間來,跟我訴苦,說我老婆今天怎樣怎樣罵她老人家……
“那你為什麼還跟你爸媽一起住呢?你明知道,婆媳問題是一個圓周率——無限不循環。”我的好友老強問。
我無奈地搖搖頭。今天是星期五,我提前了一個星期,跟老婆撒謊說這個周五晚上要接待客戶,實際是約老強出來述說心聲。
我舉起啤酒,跟老強碰了一下杯,已經喝了三罐500毫升裝的青島了,對於普通人,可能已經開始有點醉意了,但是對於我們兩個人,這隻是開場而已。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你不知道,如果我爸媽他們搬出去,白天就沒人帶孩子了,請工人又不放心。我小兒子才兩歲半,起碼熬多半年才能送幼兒園。”我無奈地又幹了一杯。
“誰叫你娶一個東北妹,別說我地域黑,外省妹很多都不重視家庭,現在時代把女人都寵壞了,個個想當女強人,不甘心全身心付出給家庭。”老強說著,又跟我碰了一杯。
“我現在寧願回農村,找一個沒有文化的妹子,不吵不鬧,聽聽話話的就行。”我把此時此刻的心聲都說出來。坦白說,哪個男人心底不希望女人賢良淑德,不吵不鬧,蠢沒關係,關鍵要聽話。
“這你就要學學我了,遇到真愛了果斷離婚,不知道多爽。”老強得意地說。
“哪個人能學你呀,又有錢又有閑,土豪就是爽。算了算了,心已死,希望平平安安活下去就好了,找女朋友的事,想都不敢想。”
坦白說,之前我有一個婚外女友。那是一個混亂的夜晚,那晚陪一群客戶,去了夜總會唱k。我一如既往地叫了熟悉的DJ冰冰過來陪我。這種場所,如果不點個陪酒DJ是說不過去的。大家別以為這是什麼道德敗壞的事,對於生意圈來說,這是非常正常的社交手段。想象一下,個個都喝了酒,在鬼哭狼嚎的歌聲中,旁邊有一個美女給你鼓掌,給你去擁抱,陪你喝,陪你聊,人與人之間的關係馬上就會變得很融洽。俗話說得好,人生四大鐵: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一起分過髒,一起嫖過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