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酒吧。
燈紅酒綠,人聲喧囂。
跨進門的那一刻,時遷腳步微微頓了頓,有種世界好像被分割開來的感覺。
身前的是熱鬧,身後的安靜。
台上的歌手本來在唱著歌,視線不經意往門口一掃而過,本移開的目光再次轉了回來。
時遷本就是應約而來,見青年地朝著自己招手,微笑著向對方點了下腦袋,而後輕車熟路地去了吧台。
夜色是大學城附近出了名的三高酒吧,檔次高、消費高、客人質量高。
光是夜色的最低消費門檻,就足以勸退很多人,來這裏的,大多數都是家境不錯的大學生,或者已經頗有身家的社會人士,偶爾也會出現一些來獵豔的豪門少爺和千金。
時遷不是第一次來夜色了,調酒師看到他,熟稔地問他。
“礦泉水?”
他點點頭。
“麻煩你,謝謝。”
調酒師是附近體育大學來兼職的,長得不是很帥,可一身腱子肉,穿著貼身的製服,成熟男性的荷爾蒙撲麵而來。
他爽朗地“嗐”了一聲,給他拿了瓶礦泉水。
“你可別謝我,不然一會老易又要敲我竹杠了,我上一天班也不掙多少,你可不能使壞啊!”
時遷剛想替好友解釋,肩上突然被拍了一下,偏過頭看去的同時,身邊響起熟悉的聲音。
“你信不信我告你造謠?那次分明是因為你騙他喝了長島冰茶,我才生氣的,你自己要請客吃飯的,能賴誰啊?”
說話間易遲對著調酒師翻了個白眼,然後雙手捧著時遷的臉,一臉認真地告訴他。
“哥有沒有說錯?”
“……沒……”
時遷的臉在他的動作下微微變形,艱難地吐出聲音後,輕輕撥開他的手。
易遲輕輕“嘖”了聲。
“又嫌棄哥呢?”
“沒。”
時遷微微抿著唇,溫柔的臉上表情帶著些許無奈。
和易遲當了將近三年室友,可他還是不習慣青年有時候過分的親昵。
盡管……
易遲總說他們是好到能夠穿一條褲子的好兄弟。
“你猜我信不信?”
易遲早就習慣他有點擰巴的性子,也沒在意,聳聳肩肩在他身旁坐下。
“一杯長島冰茶謝謝。”
“行。”
調酒師和他更為熟悉,應了聲便開始為他調酒。
目睹這一切的時遷望著他欲言又止。
他還沒開口,易遲看一眼就知道他想說什麼,趕緊抬起手阻止他。
“哥知道你想說什麼,哥都知道,你可以省點口水,哥心裏有數的。”
聞言,時遷沉默著點點頭,沉默地拿著那瓶礦泉水,卻連瓶蓋都沒擰開,隻是望著吧台裏麵的酒櫃出神。
見狀,易遲挑了挑眉,一手支著腦袋,一手捏著他的下巴把他的臉轉過來。
“怎麼又這副要死不活的表情了?那一家三口又來找你了?”
時遷舔了舔發幹的唇,搖了搖頭,沒說話。
三年的朝夕相處,易遲還能不知道他的口是心非?
他鬆開手,眉頭緊鎖。
“你就是脾氣太好,換我得鬧得他們家雞犬不寧。”
時遷垂下眼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