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展的時間在半個月後,在此之前,黎珩搬去了新租的公寓,花店二樓的裝修進度也過半了。
期間時遷沒有再出現在他麵前,直到……
畫展當天。
在畫展正式開始之前,他已經到了附近,走到主辦方的工作室門口時,正好看到青年上出租車離開的背影。
他在原地看了會,腦海裏傳來001不甘的聲音。
“啊啊啊!怎麼又錯過了啊!宿主宿主,怎麼每次我們都和任務目標錯過了啊!”
“該遇到的時候,自會遇到。”
收回目光,黎珩檢票入場。
展出的作品已經全部擺了出來,基本上都是些新人畫家的作品,其中偶爾也有一小部分是已經嶄露頭角的畫家的作品。
畫展吸引來的客流量,主要就是靠這部分作品。
黎珩很快就找到此行的目標。
一幅油畫。
一幅畫著殘敗不堪的街頭夜景,用色壓抑,唯獨天邊隱隱透著一抹似破曉、又似夜幕降臨前的最後一抹光的油畫。
作品下麵有這幅畫的名字,以及畫家的名字——
«希望»鏡中歡。
明明是壓抑到了極致的作品,卻偏偏取了個叫做希望的名字。
那一抹隱隱的光,到底是掙脫黑暗的曙光?還是墮入永夜前最後的微光?
是希望?
還是希望破滅的絕望?
黎珩靜靜地望著這幅名為希望的畫,漆黑的眸子若有所思。
突然,身側傳來青年驚喜的聲音。
“你也喜歡這幅畫嗎?”
有點耳熟,卻並不算很熟悉的聲音。
側目望去,是半個月前曾有過一麵之緣的易遲。
黎珩點點頭,卻並未回答他的問題。
易遲隻當他是默認,臉上的笑容越發真切。
“我也很喜歡這幅畫,偷偷告訴你一個秘密。”
青年說著往他的方向挪了挪,想跟他咬耳朵說悄悄話,才發現這人比自己還要高上四五厘米。
他:“……”羨慕了。
不過他本身也不算矮,一米八三,在男生算是中上身高了。
小小的羨慕了一下,他才接著自己的話往下說。
“我和這幅畫的作者是朋友,我就是為了看他的作品專門來的。”
易遲想到什麼,桃花眼對著他眨了眨,語氣中帶著幾分試探。
“你要買這幅畫嗎?”
“嗯。”
易遲眼中閃過讚賞。
“有眼光。”
他頓了下,抱著用胳膊輕輕碰了碰身側的男人。
“這次應該可以交朋友了吧?”
黎珩垂眸便對上青年帶著期盼和緊張的桃花眼,沉默片刻後,緩緩開口。
“可以。”
易遲麵上一喜,克製住內心的躁動,笑容突然變得矜持。
“我叫易遲,容易遲到的易遲。”
自我介紹這件事易遲做過太多次了,習慣成自然,基本上脫口而出。
等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有些懊惱地低下頭輕輕“嘖”了聲,才若無其事地笑著抬頭。
“雖然我這麼介紹自己,但是沒有意外出現我基本上不會遲到的。”
男人的目光卻已經轉向了那幅畫,聞言隻是淡淡地“嗯”了聲,完全沒有要自我介紹一下的打算。
易遲用舌尖抵了抵腮幫子,目光突然帶上了幾分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