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神來時，他已經往後退了好幾步，神色依舊溫柔，卻給人難以接近的疏離之感。
黎珩望著他沒說話。
時遷偏開頭避開他的目光，生硬地轉移話題。
“可以幫我包一束花嗎？”
黎珩沒急著答應，而是順著青年的目光望去，入目的是純白中透著淡淡綠色的玫瑰。
雪山玫瑰。
“可以。”
“要哪種？”
聞言，時遷這才回過神，手指蜷縮了下，匆忙撇開視線，可入目所及之處都是玫瑰。
其他品種基本都是明晃晃象征著愛意的，就連雪山……
都是婚禮熱門切花。
時遷下意識往其他區域看去，在不遠處發現了不久前才收到過的藍色鳶尾花。
關於在防洪堤那晚的記憶，在一瞬間如同走馬燈似浮上腦海。
也許是那晚的相遇時男人不動聲色的溫柔，突然給時遷心底注入了一股力量。
本來移開的目光再次轉了回來，溫柔地朝男人點點頭。
“雪山吧。”
“好。”
不多時，包裝好的玫瑰被放在櫃台上。
“好了。”
“謝謝。”
付了錢，時遷抱起花看著黎珩。
“有話要和我說？”
時遷點點頭，靜靜地等待著他的答複。
對於時遷，黎珩可以說是縱容的。
“去那邊說？”
他看著放著天堂鳥的窗台那邊。
之前擺在那裏用來休息的躺椅，如今已經變成了茶幾和幾把椅子。
都是實木的，和店裏的布局倒也相得益彰。
時遷沒意見，兩人一起去了那邊。
黎珩分坐在茶幾的兩邊，麵對麵，伸伸手就能碰到對方。
“喝水還是喝茶？”
“白水就行。”
“好。”
黎珩給他倒了杯溫水。
他隻是捧在手心，卻沒有喝，隻是垂眼看著杯子，直到……
“要和我說什麼？”
“嗯？”
時遷這才回神，緩了好幾秒，拿起放在一旁的雪山遞給他。
“這束花送給你。”
男人微微愣了下，而後坐直身體，本來溫和的神色多了些許的認真。
那雙漆黑的眸子裏，藏著他看不懂猜不透的情緒。
“確定嗎？”
時遷輕輕呼出一口氣，然後神色恬靜，眼神溫柔地點點頭，說出送男人雪山玫瑰的原因。
“我已經收到先生送的三次花了，禮尚往來，我應該給先生也送一次花才是。”
青年頓了頓，笑容裏多了幾分故作輕鬆。
“先生是不喜歡嗎？”
“沒有，隻是……”
男人垂眸低笑了一聲。
笑聲似乎有些無奈，又似乎帶著說不出的縱容寵溺。
“下次不要隨便送別人花，更不要送玫瑰。”
時遷愣了下，麵色如常，耳朵尖卻不經意染上紅霞，略有些不自然地應了聲“好”，然後疑惑地看著對麵的男人。
“那你之前還……”
意識到這個話題會讓彼此的交談陷入尷尬，時遷的聲音戛然而止。
他還在想怎麼才能不傷害對方把話題翻過去，卻聽到男人低沉帶笑的聲音。
“沒有隨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