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要被懲罰的。”
時遷沉默地緊抿著唇,下巴上傳來輕微的痛感,琥珀色的雙眸蒙上一層淺淺的霧氣。
清冷不再,惹人憐惜。
黎珩輕輕摩挲著手下光滑細膩的肌膚。
“疼嗎?”
疼嗎?
那麼輕,怎麼會疼呢?
可時遷卻輕輕地“嗯”了聲,語氣裏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委屈。
“疼……”很疼。
聲音微顫,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不曾宣之於口時便安然無事,一旦出口便再難忍耐。
時遷目光一瞬不瞬地望著男人。
他在期待,卻不知自己在期待什麼。
男人的回答告訴了他。
“知道疼的話,就好好愛自己。”
黎珩說完鬆開手,還未放下便被青年握住。
“我不會……”
從來沒有人教過他,該怎麼自己。
從小到大,爺爺奶奶告訴他的,都是爸爸媽媽是愛他的,隻是太忙了才不能把他帶在身邊照顧。
從前爸爸媽媽每次打電話來的時候,也是說愛他的,時念安也一樣……
他們都說過愛他。
也許是愛的,可或許是愛意太少,他來不及體會已經消失不見。
聞言,黎珩將青年拉進自己懷裏,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他的身體。
“沒關係,我教你。”
“所以,要聽話嗎?”
黎珩在讓青年選擇。
他從來不做強迫他人的事情,尊重每個人的選擇。
若是時遷拒絕,他同樣不會強迫對方,隻是會換一種方式。
他給出的承諾對時遷而言太有誘惑力,很難讓人拒絕。
幾乎沒有猶豫,他聽到自己回答的聲音。
“好……”
下一刻,身體突然騰空,他再次被男人給抱了起來,依然是之前公主抱的方式。
也許是有過一次經曆了,這次時遷竟也沒覺得意外。
在青年主動用雙手環住自己脖頸時,黎珩低頭看了眼懷裏的人,恰好對上一雙全神貫注的眼睛。
時遷扯了扯嘴角,想對他笑一下。
微笑這件事,他做了無數次,幾乎成了他的本能,可男人卻說他……
“愛自己的第一件事,是愛惜的身體,第二件事,就是不想笑的時候就不要笑。”
頓了頓,男人語氣裏多了幾分無奈。
“你的眼睛會出賣你。”
“所以,在無法騙過自己的時候,順從本心就好。”
時遷笑意逐漸消失,垂下眼好長時間沒回答。
直到被抱到樓上,男人把他放在沙發上要起身時,他才拽住對方的衣擺。
“我不笑了,你別走。”
說罷,他自己先愣了下,反應過來自己脫口而出說了什麼後,拽著衣擺的手越發收緊。
“我……”
“別擔心,我不會走。”
黎珩拉開他的手,握住後在他身前蹲下,抬起頭望著他。
這樣的姿勢,時遷要微微低著頭才能對上他的目光。
低頭的那一瞬,時遷心髒突然一疼,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上麵紮根發芽。
黎珩溫柔給他擦去眼角的濕潤,低沉的聲音透著些許的無奈。
“怎麼哭了呢?”
怎麼哭了呢?
原來自己哭了嗎?
時遷摸了摸眼角,搖搖頭,又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