驃騎軍催動胯下戰馬,打開城門疾追了出去,可那人早已不知跑到哪裏去了。無奈,耶律寶室急忙命人多招人手,他自己則帶人四下找尋,希望能找到嚴啟航。
嚴啟航猛然間被人擒住,嚇得心差點兒沒從嘴裏跳出來,想要求饒,偏偏後頸被抓,這一抓也不知被抓到了什麼穴位,全身酸軟,竟連嘴也張不開了。隻覺得那人奔行如飛,竟不輸於駿馬,被他提在手裏,耳畔生風,猶似騰雲駕霧一般,真不敢相信世間竟有這等武功高強之人。
那人出了城後,沿著錢塘江邊奔跑,跑了一陣,到達一個小小碼頭後,他停住了腳步,回頭看看,見甩掉了追兵,這才放下了嚴啟航,笑道:“嚴大將軍,還記不記得我?我不是說過嗎,咱們還會再見麵的,怎麼樣,這不是又見著了嗎?”
嚴啟航抬頭一看,心中叫苦,原來這人竟是那個明教高手。嚴啟航心想:“這人怎麼總是陰魂不散地跟著我,竟從汴梁跟到了臨安,真是非想要了我的老命不可。”臉上卻堆起笑容,親熱至極地道:“哎呀,是這位老兄啊,上次一別,我想念你得緊,今日重逢,幸會幸會。”
那高手冷笑一聲,道:“真的幸會嗎?嚴大將軍,你拿了我教中聖物,卻謊稱丟了,這賬怎麼算?”
嚴啟航連忙道:“哪有哪有,我真的沒拿你那個什麼聖火令,我以前是胡說吹牛的,你可別真信啊!對了,你到底聽誰說的我有那玩……貴教的寶物?”
那高手不答他的話,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個小小的火箭炮來,晃火折點燃了藥引,向上擲出。火箭炮衝天飛起,砰的一聲響,爆上半天,一道藍焰衝天而起。
嚴啟航眼珠一轉,想起了自己懷中也有個會冒煙的寶貝,那高手道:“你在打什麼鬼主意?告訴你,我的人馬上就到。”嚴啟航心道:“你那破玩意既然能叫來你的幫手,也會招來我的親兵,說不定比你的人來得還快。小子,你還是看看我的寶貝吧!”
嚴啟航拍了拍腦袋,道:“老兄你真是聰明,猜到那聖物沒有被弄丟,其實它現在就在我這兒。”說著,他伸手入懷,從懷中掏出了火槍,這火槍自從造好之後,他一日不敢離身,今天終於派上了用場。
嚴啟航前晚進城怕火槍浸水,所以用油布包著它,他道:“你看,我是多麼愛護貴教的寶物啊,深怕著水,用油布包得多結實。”
那高手伸手搶過油布包,道:“無知,聖火令乃天下至寶,豈能怕水。”說完他把油布包高高舉過頭頂,口中念了一番不知是咒語還是什麼的話,這才把油布包放下,恭恭敬敬地打開,一看之下,不由得大怒罵道:“你這個混蛋,竟敢拿假的來騙我!這是什麼東西?它根本就不是聖火令。”
嚴啟航假裝吃驚道:“什麼?它不是聖火令!哎呀,這可糟了,我也被人騙了,我還以為它就是貴教的寶物呢。騙我的那個人說,這東西會冒火,所以我把它就當成是聖火令了。”
那高手道:“胡說,就算是真的聖火令也不會冒火啊!”
嚴啟航道:“可它真的會冒火。不信,我讓它冒個火給你看看。”說完他想伸手取回火槍。
那高手卻並未把火槍交給嚴啟航,而是順手就把它扔到了地上。他見這東西不是聖火令,自然也就沒什麼興趣了,他急於拿回教中聖物,大聲喝道:“少說廢話,快把真的聖火令交出來,要不然,哼!”言下之意,你小子要是再不識相,我可就要親自搜了。
嚴啟航見他不識這殺人利器,心中大喜,俯身拾起了火槍,笑道:“你哼什麼,應該是我哼才對。你看,這寶貝冒火了!”嗒的一聲輕響,火石相撞點燃了火絨,跟著砰的一聲巨響,一顆銅彈飛出,正中那高手的前胸。
那高手毫無防備,從沒想到過這假聖火令竟是個要命的武器,更沒想到自己成了這天下第一把火槍的第一個犧牲品。離得這麼近,他可躲閃不了。可這人的武功也實在高強,就在臨死前的一刹那,用盡殘餘的力氣,猛拍了嚴啟航前胸一掌,打算與他同歸於盡。
嚴啟航向左急躲,可卻未躲開,“啊”的一聲慘叫,右肩巨痛,火槍脫手而出,身子跟著向後飛起,“卟咚”一聲掉進了錢塘江裏。那高手口中吐出了幾口鮮血,倒地而亡。
嚴啟航一落入江中,立即下沉,他身穿鐵甲太過沉重。在這危機時刻,嚴啟航身上所有的力氣都爆發了出來,他雙手連動,解開係甲的絲絛,扒掉鐵甲,隻餘貼身內衣,身上一輕,兩腳猛蹬,隨即上浮。浮上水麵後,吸了一口氣,這才覺得右肩巨痛難當,錢塘江江水流動,把他衝向下遊。嚴啟航再也忍受不住巨痛,耳中雖聽到尋過來的驃騎軍的叫喊,想要呼救,可嘴卻無論如何也張不開,迷迷糊糊中,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