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教眾大漢一齊向他怒目而視,這小子嘴太碎,真該把他的舌頭割下來。隻有春風沒說話,她現在有點左右為難,她經驗閱曆少,雖然覺得嚴啟航說得有道理,可又不能打消手下教眾一心殺敵的熱情,隻好聽手下的建議。
嚴啟航心下不忿,想道:“怪不得方臘造反會失敗,就帶著這麼一群隻知打打殺殺卻不知戰術的江湖漢子,能成什麼大事。這是打仗,你們以為是打擂台啊,一對一的單挑,打完了憑著輕功好,轉身就跑?假意暴露弱點,然後引敵人進入包圍圈,這是金軍最常用的作戰方法,一經合圍,船再快也逃不掉。他媽的,平平安安回臨安多好,非得玩什麼快意恩仇,有個屁用,罵你們是江湖草莽是誇你們,應該是江湖草包。你們死就死了,笨蛋留在世上也是浪費糧食,可偏偏要連累老子,這船一翻誰還能活下來,都得嗝屁朝涼,想不見鬼都不行!”
可就他一個人著急是沒有用的,他說了不算,春風又沒啥主見,隻能聽她手下這幫自認為“江湖經驗豐富”卻不懂行軍打仗的武林高手的話了。船上其實有幾個人也覺得此事不對頭,很可能這真是金軍的圈套,可他們又想,自己的船快,打不過跑總行吧,沒啥大不了的,想到可以殺金狗,大家都興奮得很,就算有那麼一絲不安也被興奮壓了下去。
明教戰船快速駛向金國戰船,眾高手一起動手架起了投石機,一場海戰即將開始。
海麵上那艘金國戰船孤單地航行著,速度既不快,但也不慢,春風的戰船想要追上它還真挺費勁。其實這艘戰船雖然落單,可它和金國大隊離得並不是非常遠,月色朦朧下,金國的船隊象黃豆粒一樣就在這艘船的前方。
孟勝又估算了一下,說道:“時間肯定是夠用的,隻是咱們的行動得快。”眾大漢一齊點頭。
明教的戰船風帆全扯上了,鼓足了風向那金國戰船追去,他們的船畢竟要快得多,追了幾裏後終於趕上了金國戰船。呂夢得手搭涼棚,看了看敵船道:“這隻船吃水很深啊!上麵裝的是什麼?”
嚴啟航道:“是不是一船都是士兵啊!”
春風瞪了他一眼,很不滿意,嫌他烏鴉嘴,她說道:“管它上麵裝的是什麼呢!兄弟們,放火球,瞄準了狠打啊!”
明教教眾人連聲答應,投石機啟動,把一個巨大的火球射向金艦,“砰”的一聲巨響,火球飛去正中金國戰船船尾,火油四濺,大火立即衝天而起,明教眾人放聲歡呼,又蹦又跳,高興得不得了。
這艘金國的戰船並非全身都包有鐵甲,隻是在船頭外包了鐵甲,用來對撞之用,可船尾卻沒有,起了火就隻能等著沉。船上的金兵亂成一團,吵吵嚷嚷的忙著提水救火,可水澆在火上不但澆不滅,火勢反而增大,金兵齊聲大叫,“餉銀被劫啦!餉銀被劫啦!”
明教戰船此時距離不遠,船上的眾人都清清楚楚地聽到了,呂夢得大喜道:“太好了,這是金兵的餉銀船啊!咱們把它搶了,讓金兵喝西北風去!”
孟勝也道:“對,搶了它,有了大筆餉銀,咱們招兵買馬,重振我明教聲威!”
春風也異常興奮,這可真是天賜良機,竟誤打誤撞地碰上了金國的餉銀船,她把手一招,道:“兄弟們,把船頭調直,給我撞金狗的船。”她這艘船比金國的要好的多,船頭包的鐵甲是尖尖的,象豎直的刀鋒一般,更配有重錘鐵勾,衝上去絕對可以把金艦撞出大窟窿,鐵勾一勾,金艦就別想跑了。
這時明教眾人把自己船上的帆降下,靠船的慣性向前衝。他們這樣做一是防止金軍反擊,向他們射火箭,二是怕兩船相撞後敵船上的大火引到了自己船上,那可真叫引火燒身了。春風的戰船飛速衝向金艦,船頭挺出了重錘,借著船的慣力,“轟隆”一聲巨響,撞上了金艦,一下子就把金艦撞出了個大洞,海水灌進了金艦的船艙,金艦開始慢慢傾斜。船上的金兵們站立不穩紛紛落海。
明教的戰船上也好不到哪裏去,隨著巨大的震蕩,嚴啟航一屁股坐到了甲板上,春風踢了他一腳,道:“真沒用,幹嘛不使千斤墜的功夫。”
嚴啟航心道:“我倒是想使,可還沒來得及學哪!”明教眾人又扔出鐵勾,勾住了金艦的船舷,於是兩艘船緊緊地靠在了一起,眾高手齊聲呼喝,各挺兵刃,衝上了金艦的甲板。
春風大喝一聲:“殺光金狗呀!”提著一柄柳葉單刀,衝向了敵艦。
嚴啟航大喊:“別去別去,你們上當了!他媽的,怎麼沒人聽老子的!”
他本身就是金軍大將,金軍行軍打仗的陣勢他最清楚不過,按行軍慣例,餉銀和糧草都是走在大軍中央的,什麼船都可能掉隊,唯獨餉銀船是不可能掉隊的,金兵這船顯然是做餌,等你們一上去肯定被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