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愈係的考核很簡單,就是比誰的治愈效率高。傷兵村裏一共五百多人,從中挑選了一百個。名單是村長和帶隊老師一起敲定的,有普通病痛,也有陳年暗傷,排列順序由輕到重,七名學員一共治療七十人,剩下的三十個成了附加題。其實他們也明白,自己大概是得不到治療的,就連那七十人,,有一半能得到救治就不錯了。
隻是在鬥羅大陸上魂師是尊貴的,能進村為他們治病已經是恩賜了,他們必須小心翼翼,要是惹惱了魂師,下一個五年他們換地方進行考核了,那他們就真的沒機會了。
其餘六人麵前都是青壯年,那是村子裏幹活的主力,這種機會從來都是青壯年優先,是多年來的潛規則。而唐芸的麵前,一群半大的孩子,這是她一早去找老師商量的結果,那是村子的未來。雖然大家並不覺得在這樣的地方成長的孩子會有什麼未來。
相較於另外六個隊伍的沉默,唐芸這裏就顯得熱鬧了許多。
“隻是小感冒而已呀,姐姐請你吃顆糖就好了。”
“這麼大的水泡?沒事沒事,吃顆糖,傷疤都不會留下。”
在旁人眼裏,就是一個大孩子拿著糖丸哄著比她更小的孩子。隻是那些糖丸是用藍銀草凝結出來的,吃下糖丸的孩子,身上的病痛真的好了。老師們也開始重新審視這個擁有藍銀草武魂的女孩,她治愈的效率甚至比他們看好的葉泠泠還快了許多。
很快,孩子的隊伍隻剩下最後一個,這次唐芸卻沒有拿出“糖丸”,隻是很認真地看著這個比自己小了很多的孩子,“你的身體想要恢複會很痛。”
“有多痛?”
“就像一把大砍刀,一刀一刀砍掉你的小腿那麼痛。”
女孩坐在椅子上看著自己空蕩蕩的小腿,從她有記憶起,自己就沒有小腿了。聽說是被土匪砍的,可能本來是想砍她的頭的,砍偏了……
“我還不知道小腿痛是什麼感覺呢。”
“好。”唐芸上前將人抱住,手搭在她的身後,魂力進入女孩體內,遊走全身,暖暖的,像冬天的時候大家圍著火爐一樣。
“啊!”
一聲慘叫嚇得在場人心頭一跳,發出聲音的是被唐芸抱在懷裏的孩子。
“你幹什麼!”一個老師正要衝上去,卻被另一人攔下。
“杜老師,這不是在開玩笑。”
“我知道,你再看看她的小腿。”杜若盈是這一次的帶隊老師,與過來保護學生們的戰鬥魂師不同,她是治愈係的,也是這次的評分老師。身為治愈係魂帝,她輕易看出來女孩身上包裹著純粹的治愈魂力。這樣的魂力該是全然無害的,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
這樣的疑惑並沒有持續多久。女孩的雙腿,斷掉的位置鼓起一團新肉。果真是一刀一刀砍掉小腿的痛,女孩一口咬在唐芸的肩膀上。這樣的痛對唐芸來說不算什麼,手上的速度並沒有停下。這種程度差不多是女孩的極限,快了不行,慢了也隻是延長她受苦的時間。
杜若盈攥緊了拳頭,這一刻對所有人來說都格外漫長。直到腳趾全部長齊,女孩終於鬆了口,看著自己新長出來的雙腿,欣喜若狂,又愧疚自己咬了這個幫助自己的小姐姐。唐芸隻是笑了笑,臉色蒼白得嚇人。杜若盈親自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唐芸,結果已經很明顯了,從沒有一個治愈係能在十二歲的時候完成斷肢再生。不是續上,是完全長出新的肢體。
女孩的感激,唐芸並沒有看到。過度消耗讓她無法繼續保持清醒。
勝負已經很明顯了,杜若盈抱著唐芸走後,幾個學員紛紛停下手上的動作。他們的武魂比不過九心海棠,如今也比不過藍銀草,第三名往後就沒意義了。
隻有葉泠泠還繼續著,九心海棠可以輸,但絕對不能放棄,那對她來說比輸了更可恥。
唐芸醒過來就看到杜若盈,時間沒有過去多少,天還很亮,杜若盈的身邊還坐著一個葉泠泠,看上去像是也消耗了不少魂力。
唐芸坐了起來,這才發現身上還纏著幾根藍銀草,正散發著微弱的熒光。唐芸撫摸著這些藍銀草,上麵的氣息跟自己有細微的差距。
“治療這群孩子是你自己跟我提的,能告訴我這樣做的用意嗎?”
唐芸覺得奇怪,這個答案她早上就給了,“因為孩子是未來的希望,這次走了,我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來了,我想治好他們。”
“那你可知道過度消耗魂力會影響你的武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