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早,呂媽媽便吩咐丫鬟們為安薏梳洗,更衣。
原來,今日是顧府男主人顧文安回府的日子。
王氏已精心準備多日,就連郭姨娘的知秋院也裏裏外外打掃了好幾回。
眾人齊聚正德堂,王氏與曹姨娘在談論今日穿戴的衣裳首飾,雲姨娘在小聲叮囑安菡,見到父親不要失禮,大姐姐同二姐姐似乎在談論郭姨娘,言語間頗為不喜,三位兄長在討論學問,隻有安薏坐在那裏百無聊賴。
約莫巳時,下人來回報,老爺回府了。
眾人起身移步至正德堂院子門口,隻見一身高七尺有餘,皮膚白淨的中年文士扶著一孕肚高挺的清麗少婦緩步走來,旁邊還跟著一位精致秀麗年約十歲的女童,正是三姑娘顧安薔。
少婦身後跟著幾個丫鬟,其中一個丫鬟手中抱著個小女娃,應該就是六姑娘顧安苒。
眾人寒暄過後,便一道回了正德堂,王氏與顧文安高坐主位。
郭姨娘在丫鬟的攙扶下,艱難的行了一禮:“妾身給太太請安。”
母親還未來得及開口,父親就站起身,親手將她扶起:“你身子重,不必勉強自己,太太不會同你計較。”
郭姨娘順勢站了起來,含情脈脈的望著父親,略帶嬌羞。
父親聲音更加柔和:“你先帶著薔姐兒和苒姐兒回去休息,孩子們也都累了。”
郭姨娘又與父親低聲說了幾句,依依不舍的帶著孩子們走了,未再多看王氏一眼。
父親站在門口見郭姨娘一行人遠去了,重又坐回座位。
王氏隻冷硬著麵龐,一聲不吭,還是父親先開了口,說的卻仍是郭姨娘。
“如今如窈膝下已有薔姐兒和苒姐兒,眼看再有一個月又要生了,知秋院著實小了些,我想不若讓她先住到丹萸苑。”
王氏端起茶杯,掀了掀茶蓋:“丹萸苑向來是我顧家嫡女出嫁前住的院子,我本想著留給薏姐兒的。”
顧文安明顯一愣,看了看坐在下麵的薏姐兒,卻也沒說出反對的話:“既是給薏姐兒準備的,那便罷了,你給如窈另尋個寬敞些的院子,收拾出來。”
安菱輕輕將茶杯放回茶幾上,開口說道:“父親,海棠院如何?那可比知秋院寬敞多了。”
顧文安還在想著海棠院的位置,安萱也開口道:“海棠院離知秋院也不算遠,郭姨娘搬起來也便宜。”
顧文安本就不是拘泥於這種小事上的人:“既然都說不錯,那便就搬到海棠院,還請太太多加費心。”
王氏淡淡的點了點頭,又端起茶杯喝了起來,顯然不想多說。
顧文安卻也不在意王氏的冷淡,逐一過問起兒子的功課來,見兒子們學問都有所精進,很是滿意。
隨後,又看向下麵坐著的女兒們,突然提起了安菱的婚事:“安菱的嫁妝也要抓緊準備起來了。”
王氏捏緊了手中的帕子,語帶不滿:“老爺,永寧伯乃是高門顯貴,又是行伍之人,菱姐兒若嫁過去,受些委屈是小,永寧伯若有個萬一,菱姐兒豈不是要守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