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文安麵露猶疑,但卻還是咬牙道:“郭氏隻是見她伶俐,又識文段字,十分得力,縱然不是郭家的家生子,還是願意重用於她,但卻沒料到她一開始就是你的人,甚至為了幫你擺脫嫌疑,說了一那戳就破的謊話。”
王氏端起茶盞又喝了幾口,才道:“難不成老爺要說是我指使語禾,在那藥爐上做了手腳?”
顧文安從袖中抽出了一張紙,扔向了王氏,那紙極為輕薄,晃悠悠的飄到了地上,王氏上前幾步,撿起那張紙,上麵寫著的都是知秋院丫鬟婆子的名字,隻是有幾個被畫了紅圈。
顧文安背著手在屋裏走了幾步,轉身又看向王氏:“太太真是煞費苦心,小小的一個知秋院,竟然有七八個都是太太的人,語禾是大丫鬟,這麼多雙眼睛盯著,自然不好做什麼,但紙上這些人互相掩護,焉知她們做了什麼。”
王氏笑著將那張紙撕了:“太太往姨娘的院裏放幾個自己的人,這又是什麼稀奇的事嗎?不過心照不宣罷了,如今老爺既然不喜,我將人撤出來也就是了。”
顧文安沒有再看王氏,徑自一把推開了門,看向守門的呂媽媽:“你是太太最信任的人,想來也不會瞞你,你現在就去把太太安插在郭姨娘院裏的人,全部發賣出去,若是有家人在我們府裏當差的,也一並發賣出去,從今日起,凡是在知秋院裏伺候的,他們的賣身契一律交給郭姨娘。”
呂媽媽待老爺走遠了,忙轉過身去看王氏,卻見王氏歎了口氣,擺擺手,讓她照著老爺的意思去辦。
此事早已時過境遷,更何況,郭姨娘幾年後還是誕下了六姑娘和四公子。
可見,當初那位大夫,醫術實在不算高明,又或者隻是聽命行事。
王氏見顧文安執意於此,想著養在膝下的安萱,比安薔還要長上兩歲,如今正是談婚論嫁的年紀,便也多帶著她去別府做客,直誇她孝順有禮,想要讓安萱的婚事壓上安薔一頭。
倒還真讓她碰上了個合適人選,魯慶伯府的二房庶子曹修潤,年十九,是走武官出身,如今任六品昭武校尉。
單是這樣,王氏也隻會覺得這人有幾分本事,但家世有些尋常,但是妙就妙在,這位二房的太太並無親生兒子,自小將曹修潤充當嫡子養育,而且更微妙的如今的魯慶伯年有五十,尚無男嗣,若是運氣好上一些,曹修潤說不準還能繼承伯府。
雖是如此,夫人人選仍是不太好尋,大家嫡女,自然還是找門當戶對的人家的嫡子相匹配,庶出的教養堪憂,若是以後真成了伯夫人,怕是擔不起主母的重任。
曹夫人經過多日觀察,認為顧府的這兩位庶女都是極合適的,隻是出於綿延子嗣的考量,自然年長些的安萱更合她心意。
王氏對這個人選也是百般滿意,但想著還是要為安薔找一位表麵上過得去的人選,免得此事再被郭姨娘鑽了空子。